第14章 穷是打破一切幻想的巨锤

    上几层的情况，更加凄惨。路航在任务中的击杀变异丧尸们，在现实中都被营造成了自相残杀而死的模样。房间内一片狼藉、鲜血四溅，路航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觉得反胃得厉害。

    系统的力量让他深深震撼的同时也感到畏惧：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活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可是一点都不好受。

    陈光宗显然没料到自己居然会面对如此惨不忍睹的现场，因此，匆匆让人给路航做了个简单的笔录之后，便将他赶回了家。毕竟这大规模吸毒、伤害、死亡案件，可是得让他焦头烂额好一阵子了。相比之下，路航这个言辞闪烁的目击证人反倒显得不那么重要起来。

    陈光宗是个好警察，但同时，他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该怎样处理这种大型的案件，才能为自己谋到最大的利益。因此他明知道路航所给的口供中十有八九是在撒谎，却也并不在意：只要他的证词与自己先前“吸毒过量导致自相残杀”的推断吻合，陈光宗就不会去追究背后的真相。

    更何况，路航的真相若是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

    路航被警车送回了自己临时居住的警员宿舍，进门第一件事就是迅速打开所有的灯，仔仔细细将房间里外搜查了一遍，又特地让安忻做了一下扫描。

    “这里没有窃听或者监控设备，你大可以放心。”安忻的回答让路航松了口气。他走进厨房，快速地用饮水机的热水泡了一碗泡面，廉价香辛料刺鼻的味道在此刻闻起来，却充满了生命的喜悦。

    “安忻，你可以出来了。”

    路航盘腿在椅子上坐下，老没形象地吸着泡面，形象与抠脚大汉有的一拼。

    安忻露出一脸嫌弃，小心翼翼地飘得离他远远的，然后问道：“你想过自己的强化路线了么？你的底子很不错，所以要我说，成长型的强化或许是最好的选择。这样，前期的进化投入少，可以将剩余的点数和基因碎片用在外物强化上；到后期消耗变大的时候，你的收入也应该可以跟上了。”

    路航嗯了一声，猜测道：“也即是说，‘血统’强化和‘能力’强化，其实是不同的是么？”

    “没错。”安忻略微思索了一下，道，“这么说吧。‘血统’是一种权限、或者说许可，比如只有拥有亚瑟王的血脉，你才能使用传说级武器石中剑。而能力则是实质性的力量，比如念力、查克拉、魔法等等。这么说，你明白么？”

    路航敏感地注意到，安忻不知何时起不再对他使用敬语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她表达友好和认可的方式。

    不过，暂且不说安忻的语气，她提供的情报倒是为路航打开了一条新思路。

    路航呼出中转站，一挥手，在眼前显示出了目前自己的权限允许兑换的强化和血统，然后按照价格从低到高做了个重排。

    安忻幽灵似的从戒指里冒了出来，熟练地在空气中轻点手指，进一步对信息进行筛选和过滤：“你的长处是敏捷，所以近战类的强化暂时就不要考虑了。能量方面……你应该已经发现了，虽然你的精神数值增长并不慢，但是和敏捷与攻击比起来，还是稍逊一筹。人物数值的基础增长，代表了系统对你的初步判定。所以，我个人并不建议你兑换对精神数值要求比较苛刻的魔法类能力。”

    安忻处理过的兑换面板看上去一下子简洁了不少，至少，路航就不再觉得脑仁发涨一头雾水了。

    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一行行看过来，无奈地发现血统权限和能量兑换的数目几乎一样多，想要找一条捷径，根本是不可能的。

    路航顿时意识到，就这么机械性地一条条浏览下去显然行不通。毕竟他的时间有限，还有现实生活中的繁杂事务需要处理。更何况，即便他真的将一整天都耗在阅读兑换目录上，如果没有一个明确的计划，那照样是在白费时间。

    路航摇了摇头，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安忻，麻烦你走开一下。”他朝着自己的引导员摇了摇头，开口要求她暂时回避。

    安忻哦了一声，耸耸肩膀转过身去，到墙角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斜倚着站好，然后眼睛一闭开始闭目养神。

    路航坐在桌边，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样的进化呢？

    系统列给他的兑换，最便宜的也要3000点点数和3枚D级基因碎片。这笔钱一花出去，他剩余的点数根本就换不到什么看得入眼的武器——单说他的格洛克手枪，如果要升级为无限弹药，就需要花费300点进化点了。

    更何况，路航还打算给安忻也来一次系统升级：经过新手任务，他深刻地意识到关键时刻引导员可以起到怎样力挽狂澜的作用。就拿这次来说，如果安忻自身具有精神力扫描之类的技能，那么他就不会在走廊里被一群变种僵尸追着打了、甚至于，如果他一开始就知道场景内有异化丧尸王这样的BOSS存在，那么，就可以有针对性地进行攻略。

    没错。虽然路航被异化丧尸王一声吼就给吼得五脏六腑差点移位，但是，他还是对自己与这头最终BOSS失之交臂而感到遗憾万分：可以想象，异化丧尸王的击杀报酬一定非常可观，说不定，还会触发什么隐藏成就，从而获得更多的加成奖赏。

    路航丝毫没有意识到：身为新在第一个场景中就逼得系统两次提升难度是怎样一件耸人听闻的事。对他而言，世间万物存在即合理。所以，既然提升难度之后的场景内自动生出了异化丧尸王这样变态的BOSS，那么就说明系统觉得以路航当时的水准，拼一拼是有机会获得胜利的。

    所以，对于被异化丧尸王追得落荒而逃这件事，路航完全归咎为自己的实力不够看。

    路航想了想，问道：“安忻，如果我想要让你作为队友参战，需要什么样的条件？”

    安忻抬起头来，显然因为被打断了假寐而情绪不佳：“花1000点为引导者兑换一具标准进化者强度的肉体，然后我们就可以跟你一起出战了。”

    啊，原来没有什么免费给一个人造人名额的好事么？

    路航皱了皱眉头，心中多少有些失望：果然，小说就是小说，充满了美好的幻想。不过说来也是，这个进化游戏不同于路航阅读到的无限流小说，并非从一开始就将玩家投入团队任务之中。如果真的允许新人带个强大的人造人保镖进去，无异于多了一条命。那样，显然不符合系统锻炼新人的初衷。

    这样的做法真要说起来，利与害还是对半开的：好处是，等开始团队任务的时候，玩家不会遇到不明事理拖后腿的新人；但坏处……大家都是资深者，一旦被投入团队游戏之中，彼此之间的权利争夺和互相陷害想必会更加暴力和残酷。

    不过，现在想那些还太早了。现在他需要想的，是除了兑换身体这条路之外，还有没有其他让引导者参战的方法呢？

    路航想了想，在搜索条件中增加了“灵魂”和“契约”两个关键字，进行包括同义词在内的模糊搜索。

    眼前的画面一刷新，瞬间只剩下小小的一块，阅读量不知减轻了多少。

    路航再一次从头开始阅读，这一次，只是将注意力集中在血统、也即权限的强化上。

    灵魂武器的种类繁多，但令人惊讶的是，消耗的点数却异常的低，几乎都在3000刚出头的样子，与三两下就调到4000去的正规血统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灵魂契约类的血统，包括驯兽师、使用卡牌的封印师等等，最大的缺陷，便是附加消费大得吓人：比如驯兽师需要额外兑换不同品阶的契约令、封印师则需要兑换封印卡片等等……这种一次性消耗类的物品配上低级血统极低的契约和封印成功率，简直就和烧钱没两样。

    路航看了两眼具体的介绍，立马就放弃了：他要找的，是可以让自身变强的同时、还可以立刻将安忻投入实战的强化。他始终认为：引导员的潜能非常大，如果运用得当，一定能够让玩家如虎添翼。

    路航平日里没有别的兴趣爱好，唯独对二次元情有独钟，上班与学习之余，就喜欢在B站看看片、或者用PSP模拟器刷刷下载来的游戏。所以想到灵魂武器，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武器种族传说》中的“圣战天使”。可惜进行单独搜索后，路航立刻就被那可望不可即的价格给吓了回去：与“圣战天使”契约的能力倒是只需要6000点数、和5块D级碎片，但相对应的“圣战天使”血统，却需要耗费3片C级碎片来兑换。至于单只的天使，价格更是不用提。

    但是，系统总不至于彻底断了想要走契约路线的玩家的生路。

    这么想着，路航重置了搜索之后，再一次开始在列表上快速游走扫描。忽然，他的双眼猛地一亮：在列表最底端、明明并非最昂贵却不知为何藏在角落里、一不注意就会被忽略过去的血统是——死武专-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