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真奇葩案件
凛冬在大陆北方还是一如既往的坚挺和持久，即使春天到的日子已过去几天，也没见气温有所回升，零下二十七八度的日常状态依旧。 冷的是天气，不一定是人心。总有对这种严寒毫无所觉的地方和部分人群，恰如现在这个地方：雄居在当下世界最大一块陆地的西北方，世界上公认的强大帝国之一黑斯廷帝国的首都圣瓦伦汀皇家法院。 西蒙尼大法官端坐在庄严肃穆的办公室里，四十出头的年纪，表情正直，穿戴齐整，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有着久居高位的气势。 他伸手随意翻看着眼前宽大办公桌上的案件材料，仅有一页半纸，但一副气定神闲和尽在掌握的莫测之感让站在办公桌前的金发漂亮女助理想笑又不敢笑，只得控制不住直抽抽嘴。 “纳尔莎小姐，庭审室的相关事宜都安排好了么？” “都安排好了大人，随时可以开庭。” “很好，你做事总是很周到，可以出去了，时间到了叫我。” “好的大人，还有一小时，您的咖啡。” 纳尔莎小姐微笑转身，离开前眼睛扫过了大法官背后墙上精雕细琢的公正徽章带上了门，墙上，威严的女士手端天平，双目传神，似乎在注视着前方高椅里的人。 呼！西蒙尼长出一口气，身体往后一靠，直接歪瘫在位子里，脚搭在桌子上，双手使劲揉着脸颊，完全没了刚才在纳尔莎面前的气势和威严。 身为黑斯廷的实权男爵贵族，虽然没有封地和世袭罔替，但也是帝国皇家法院五位顶层大法官之一，具有对皇家法院受理案件其负责部分的最终决定权，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是天大的权利，一言定其自由和生死。 这比大陆多如牛毛的靠族谱的野草贵族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一切都从一周前变了，帝国法典的编撰人之一，皇家法院的实际掌控者，帝国老牌贵族维恩家族的卢克·维恩伯爵召见了他，轻飘飘的将轰动整个帝都贵族圈的案件交由其全权负责，以示上级对其优秀能力的肯定和信任。 西蒙尼当即懵了，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感觉自己像被教廷的大骑士一锤子呼到脸上还要来一句：感谢神恩，大哥，还没死成。算了，最后他只能认真鞠躬表达了对顶头上司的感恩，必不负信任。 他明白这是躲都来不及的真天坑，因为案件双方背后的强大背景除了黑斯廷的陛下和国教的教皇冕下一般没人惹得起。这一个处理不好就是得罪人被迫结束仕途，甚至有生命危险的故事结局。 至于为什么这么凶猛的高端关系户会交给面向帝国广泛民众的皇家法院来处理，说来令人啼笑皆非。 因为案件本身就是普通的街头斗殴，即使双方身份非比寻常。这经过了圣瓦伦汀的情报处秘密调查可以基本判断确定。 斗殴事件双方完全不涉及背后的政治目的和国家利益，属于街头纠纷。皇帝陛下听着就觉得闲的蛋疼，双方背景他也不想得罪谁，才不会出来理会这种鸡毛蒜皮的小破事，但对某个第一天来帝都就敢让帝都贵族圈震动的人物产生了兴趣。 正好冬天还没过去，贵族大人们除了聚会，在家做一些爱做的事情，就剩无聊了。 陛下怀着不可告人的看好戏的龌龊想法，一推二五六，本着宣扬帝国律法制度公正优越的好时机，不允许双方私下和解，走帝国律法程序，要求被打者作为原告提出诉讼，法庭来个公审，一个人看热闹不如大家一起啊。 陛下定下了这事情的调子那谁也没办法了，但为什么会在皇家法院内部交给西蒙尼处理，呵呵，这就简单了。 他背景单一，没有利益链条，就算倒霉也只一个人遭殃，和其他人毫无牵扯，是法院唯一一个因为律法成绩极其优秀被卢克伯爵去世多年的老爹机缘巧合赏识能力带入法院的高材生，背景只是个小富商人家庭出生，后又被正直的卢克老爹推荐和提拔才奋斗到今天这个程度，改变了整个家族的命运。 不得不说西蒙尼的确是个人才，一丝不苟的履行责任，每次处理的事情按规矩来让人挑不出毛病。虽然嘴上不说，但他非常感激卢克伯爵老爹对他所做的一切，恩同再造。至于卢克本人，就只能呵呵了。 呼！深深呼吸，有些事该来的终究躲不来，完全调整好仪表和状态，喝了珍藏的南方咖啡精神为之一振，纳尔莎小姐也准时出现。 “走。” 皇家法院最大的庭审室已座无虚席，在严冬还未过去的季节有这般景象实属罕见。这个庭审室几乎很少使用，一般只有在轰动帝国的大型案件需要公审已正黑斯廷律法威严或者大人物人前显圣时才用。 然而今天的案件帝国陛下却是给闲的发慌的帝都贵族找了一个宣泄方式，被点燃了八卦之魂的勋贵们几乎自视有些薄名的都亲自到场，近有千人。周围五米一档，站立着全副武装的皇家护卫军，他们接管了法院院卫的工作，身穿黑色骑士铠甲，腰挎单手直剑，手持制式菱锥形黑曜纹盾牌，一动不动。 这么多贵族聚众吃瓜，安全当然是第一位的，万一来个敌对国家的黑炼金师，脑子一坏，信仰一上头，玩个自爆那可就热闹了。 庭审室内嗡嗡的议论声嘈杂如菜市，都在讨论今天案件的情况，就算西蒙尼带着纳尔莎赶到审判席也没人停止议论，甚至没人关注。 他们的眼神时不时看向最前排还空着的五个旁听席位，那才是一般贵族都不一定能见到的真正的大佬，或者说整个黑斯廷帝国乃至整个世界一言起而风云动的帝国金字塔尖。 看着这难得一见的大场面，西蒙尼没有敲手边的木锤让大家保持肃静，只同陪审团的几位同僚打了招呼，他明白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和自己完全没关系。 “曼施坦因大公气质高贵，实力强大闻名天下，但他的孙子传言有点凶残。” “是啊，竟然在商业区行凶。” “太残暴了，才来帝都第一天就把皇家直属巫师军团的巫师大人锤爆了。” “……” 正当大家议论纷纷，审判庭左前门打开了，当先走进一名高大中年男子，穿着护卫军队长黑色制服，制服领口纹一对帝国冬穗徽章，脚踩长筒皮靴，深蓝的眼睛深邃似鹰环视四周，似乎能看清各种事物和细节。 “所有人停止议论，全体起立。”护卫队长再无其他言语，立在门口。 没有借助任何炼金扩音设备，但每个人都能听清楚护卫队长的话，场面瞬间安静，所有人起立保持仪容肃穆，装若学生，表情带着尊敬。 五位大佬依次步入庭审室入座，当先一位老者观其有70往上，红袍金边的衣着无其他装饰，笑容和蔼可亲，精神矍铄。 第二位是气质成熟姿容中等的女士，黑色的眼睛狭长稍显冷淡，着素色长裙，脖颈带着心形深蓝色大宝石，里面有深蓝精华不停涌动似乎是件极其贵重的魔法物品。 紧跟在其后的老大人一眼望去只有一个印象帅掉渣，身材高大，云淡风轻的步伐协调而高贵，白金色的头发，银色胡须，在场人的目光仿佛都会被吸引。 最后两位一位是头戴兜帽手拿法杖的矮小老者，表情僵硬，看起来略显滑稽；另一位是昂首阔步的中年大汉，胡须凌乱不修边幅，但并不让人觉得不妥反而一身气势豪迈。 西蒙尼第一次见到这几位大人物齐聚一堂也很有点紧张，深呼吸一口，等全场坐稳安静后，从容起身鞠躬，手持炼金扩音器。 “尊敬的帝国外相红衣主教塞纳大人，尊贵的帝国长公主温妮特丝殿下，尊贵的极北地域守护者，萨克森公国大公曼施坦因阁下，高贵的皇家巫师军团副团长大魔导师莫拉提斯阁下，以及尊敬的帝国皇家护卫队军团统领耶鲁大人，还有陪审团的各位同聊和在坐的各位先生女士，我西蒙尼仅代表皇家法院对此次庭审过程全程参与并对最终宣判结果全权负责，我接受神圣教廷圣典和帝国律法的监督，接受12人陪审团同僚和包括我在内的全体少数服从多数的判决结果，将切实做到客观公正。” 西蒙尼说完又一鞠躬坐会座位，第一排的五位大佬都没任何表示，律法对他们真的是个形式。在下面靠前位置里观看这次庭审的卢克伯爵满意的点点头，感觉自己安排西蒙尼来顶缸是明智的选择。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次案件陪审团完全不会发表任何意见，西蒙尼的结果就是最终结果，陪审团就是来履行过程的，只负责给西蒙尼投赞同票，结果不好没人会站出来。 “庭审正式开始，请原告律师带原告上庭。被告律师上庭，卫兵带被告上庭。”碰，木锤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