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神的领域
两人一愣，肖恩看出海蒂眼中的意思。 “我数三二一，一齐收手。” 瞬息两人收手，海蒂右手一握，躺回床上。 管家赛巴斯推着巨大的餐车进入，看了眼挺身站立的肖恩和躺在床上的海蒂。 “尊敬的海蒂小姐，通风有利于你的病情。”肖恩右手握在胸口。 “忠诚的骑士肖恩，谢谢你的关心，那你就站在窗前，守着窗户。” 两人一唱一和，都发现对方是极有天赋的伪装者。 赛巴斯打开直径足有两米的餐盖，两只足有一人高的烤猪趴着，外焦里嫩，滋滋冒着油气，“小姐，您的午餐，两只烤火猪，还有一筐火苹果。” “下去吧。” “小姐，您慢用。”赛巴斯瞥了一眼肖恩，“骑士肖恩，有事请尽快，不要打搅小姐的用餐。” “是！”肖恩一本正经。 赛巴斯弯腰慢慢退后关门。 关门后，气氛陡转。 肖恩放下胳膊，绕着餐车走了一圈。 这猪还真是大，恐怕是森林中猎取的野猪。 “看来领主的女儿，也是狂吃海塞，一顿一头猪，我很想知道你吃饭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肖恩调侃一句。 “你过来就是为了奚落我的？” 海蒂的手捏紧，气愤的几乎爆炸。 “一点小事，这不是要出征与恶魔大军作战吗？找你帮点忙，你父亲是领主，这次出征，我想转成侦查骑兵。” 他辛辛苦苦成为暗影骑士，又养了一匹快马，自然是为了在战场之上活下去。 “胆小鬼！异界的恶魔就如此让你害怕？” “你应该称呼我为主人，还有，你应该多看看书，身为炼金术士，你的知识实在太贫乏了，要我给你上课吗？” 肖恩捡起刚刚从海蒂床上掉落的书，打开一开原来是笔记本，上面是字迹。 海蒂看着肖恩正在翻看她的日记，想伸手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作为你的主人，了解仆人的学习情况，也是身为主人的职责。” “我宁愿天天噩梦，也不会做你的仆人，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肖恩扫视一眼，在海蒂的书桌上发现一只笔，沙沙的写起来。 “你在日记本上写为什么铁会生锈，很简单的问题。” 肖恩将书页翻过对向海蒂。 “这是我给你的答案，4Fe 3O2=2Fe2O3，铁在空气中会氧化，这是铁氧化的公式。” 海蒂看着公式，呼吸急促。 肖恩又一次在她面前展示了神的语言。 “你书上的问题很多，为什么水会结冰，为什么火焰会燃烧，应该给你一本十万个为什么。”肖恩将书合上，放在了桌上。 该怎么评价海蒂呢？一个爱学习的好学生。 海蒂好一阵子才恢复平静。 “肖恩。”海蒂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了这句话。“以炼金术之神，门捷列夫的名义，你究竟是谁？你明明是炼金术士，为什么假扮骑士。” “我可不是炼金术士。”肖恩静静听着。 虽然海蒂信誓旦旦笃定他是炼金术士，但他发自内心，没兴趣成为炼金术士， 前世做了化工厂的工人，今生怎么也得换个活法，圣骑士，这名头看起来非常不错。 “H、He、Li、Be、B、C、N、O、F、Ne、Na、Mg、Al、Si、P……” 海蒂竟然开始默写下元素周期表。 “这是你在月圆之夜写的，你为什么不承认自己是炼金术士。” 海蒂正硬逼着肖恩承认是炼金术士。 “看来海蒂小姐对炼金术士有很深的执念，你如果说我是炼金术士，那我就是了。”肖恩也不禁摇头，这真是头疼。 “我的炼金术士天赋，其实是继承自母亲。” 海蒂开始讲述自己的母亲，那是一位隐藏的炼金术士，在教会的追杀下，逃到了边境绿城，机缘巧合嫁给绿城的城主做续弦，生了海蒂，过了几年的安稳日子，结果有一日突然消失了。 直到海蒂成年后，一位硫酸术士来找她，才告诉海蒂这个真相。 “我的母亲，还活着。” 海蒂看着肖恩，竟然已经泪流满面。 这明显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作为被教会追杀的炼金术士，魔神的信徒，背负了太多。 这算什么？ 中世纪被追杀的巫女吗？ 肖恩轻轻握起海蒂的手以示安慰，海蒂却将手倔强一抽。她拿起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 “太阳为什么能发光？” 看了一眼，肖恩陷入了沉默。 这个问题，在海蒂心中根植了许久，从儿童之时就在思索。 因为母亲离开时说起，炼金术士的毕生目标，就是为了知晓太阳为什么会发光，这是神的领域。 光明圣教会，号称太阳的使者，却无法详细的解释太阳为什么会发光。 “炼金术确实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就算是天才，可能学习二十年都不够。”肖恩认真道。 初中高中，大学硕士，博士还有博士后呢，学个二十年不夸张。 “你是炼金术士，应该知道炼金术中各种单位的符号，从秒到距离单位公里。也许我的解释，你能听懂一些，听不懂也没事，因为这非常的复杂。” 肖恩一板一眼说着。 如果是别人说，海蒂肯定认为对方在装腔作势。但肖恩开口，却让她隐隐觉得，肖恩真的知道太阳为什么会发光。 沙沙沙！ 肖恩在纸上写着公式，书页翻转了。 “这是质能方程，E=mc2。” “能量等于质量×光速的平方，而光速等于30万公里每秒。太阳中的质量，转化为了能量，这是太阳能发光的原因。” “而太阳中的进行的是核反应，总的反应方程式是4p=He4 2(e ) 2v 24.7MeV。” 肖恩记得太阳内部的反应分为质子-质子反应链和碳氮反应链，但这两个公式太过复杂，他并不是物理系的，根本记不住了。 瞬间！ 海蒂怔怔坐在床上，眼神涣散，全身的力量仿若被抽离。 虽然看的似懂非懂，甚至一知半解，但她能感受到，肖恩并不是胡言乱语，而是真正触碰了神的领域。 “这是神的领域。”海蒂喃喃失神说着。 “你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