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切莫抬头
长吁了口气,陈安也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之后只要再多巩固巩固神通修为就好。若能拔出血月刀,真意法理恢复,自然是再略微调整回归武道。 别小看道路的选择,那是可以决定一个人最终成就的事情,选择错误,轻则白费力气做无用功,重则走火入魔死无葬身之地。 专门花费一些时间,梳理这个,可以避免很多麻烦事的发生,不算浪费时间。 丑时三刻,陈安半闭着的眼眸自然睁开,气血的提醒比什么都准时,他该行动了。 这个时候是人最困乏的时刻,睡觉的人会进入深度睡眠,未睡觉的人也会精神恍惚,是进行一切偷鸡摸狗事情的最佳时间。 陈安下地,几步走到门口,推门而出,期间如上演哑剧,无声无息。 只是当他走到门外时,心中忽有异样之感,下意识地就想抬头往上看,却突然想起白日里那闲汉的言语,硬生生忍住。这倒不是他真害怕有什么恐怖的事发生,而是他的灵觉告诉他,一旦他抬头往上看,似乎有些好玩的事情就遇不到了。且这件事情,大概率带来变数,到时自己也许就不用没品的偷盗了。 于是他忍住了好奇,转身回屋,关门。 吱呀! 陈安刚进屋,他隔壁房间的门就被拉了开来,白日里所见的肥羊,不,白衣公子捂着肚子,夹着腿,别别扭扭地走了出来,一边扶着楼梯去往一楼,一边嘀嘀咕咕咒骂不休:“这个黑店,食物一定不新鲜,换做当年老子一定查封了他的店铺,从掌柜的到跑堂的,全他奶奶的抓进去,让他们牢底坐穿,哎呦呦。” “噗”。 他猛然间脸色一变,不由又紧走了几步,小跨步跃下楼梯就钻进了一旁的茅房,褪下裤子就是一阵稀里哗啦。 “啊……” 舒爽畅快之意终在脸上浮现,直到他清理完毕,提上裤子,才又换了一副悲苦之色:想我公孙明自小就是十里八乡的神童,不过弱冠之年就状元及第,东华门外唱名,那是何等样的风光。可造化弄人,就是因为寡妇睡觉,上面没人,榜眼探花都得以留京,唯独自己被外放为官。 如此也还算罢了,县令再小,孬好也是个官,一县之地也能让自己挥毫泼墨,抒发心中抱负。只三年时间,泾阳县就被自己治理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有此政绩就算是按部就班的来,也应该轮到自己升迁了吧。可恨,就是因为自己不会送礼,明明应该是最的评价,生生被那贪官变成了留。 于是三年又三年,不止升迁无望,还因为清廉自持得罪了不少人,越发被排挤,堂堂县令最后混的都无米下锅,就连老父亲死时都只能薄棺一副,草草下葬。 眼看着同年一个个的高升,而自己将要老死任上的时候,他终于受不了了,伸手拿了第一笔钱。 也许真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从他下了水之后,官运立刻亨通了起来,没两年的功夫就升任同知,不足而立之年甚至有望成为一府之尊。 但是可能命里八字不好,没风光两年,最大的金主靠山竟然倒台了,他也被人清查贪污之事。这些年来他虽还算是恪守底线,但僭越之事真没少做,细查之下,绝对够上断头台去走一遭的。无奈之下只能打包了财物跑路保命,那府尊之位是想也不敢想了。 好在他当年一心扑在政事上,无暇顾及儿女情长,虽订下一门亲事,却因父丧,一拖再拖。如今出逃也算是了无牵挂孑然一身。 他原本计划是跑去南蛮边远之地,隐姓埋名,天下之大,谁又能把他给揪出来?只是祸不单行,官差是没找上门来,却撞到了妖魔,这世间竟然还有妖魔鬼怪。 也是老天爷还没玩够他,让他福大命大的从妖魔手中逃了出来,可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一路上不断有妖魔出现,想要他性命,若不是月灵姑娘突然出手相助,他可能就不是在这舒爽,而是早就变成妖魔的粪便被舒爽的排出了。可就这,他也差点被连续不断的诡异事件吓出了神经病。只在想到那英挺的面庞,想到那飒爽的英姿,公孙明惊惶的心方才稍安。 解决了自身问题,公孙明回到客栈中,转过拐角就要扶着楼梯而上,可就在这时“滴答”一声,似有什么东西从屋顶滴落到他面前的地板上。 若是常人肯定觉得大约是房屋漏水,可公孙明这一路走来诡异事经历的太多早就成了惊弓之鸟,一个激灵就向旁边跳开。 之后是一阵静默,他大着胆子欲要看仔细是什么东西,可光线太暗,无法办到,想要抬头看屋顶,又想起白日里那闲汉的话语。 一时间整个人顿在那,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楼梯上忽然传来异响。 “哒,哒,哒……” 每一下都似敲击在公孙明的心口上,让他的精神几欲崩溃。 “救……” 就在他要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将要呼喊出口时,一个清脆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他道:“啊,你在这里干什么,吓我一跳。” 嗯?是人。 公孙明一醒,转首看去,只见是白日里与自己邻桌的那三位游侠少年中的女子,原来刚刚是她的鹿皮小靴踩在木质楼梯上的声音,这真是自己吓自己了。公孙明轻吁了口气,同时又有点尴尬道:“怎么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少女眉头一皱,不悦地顶了一句。 她容貌算不上绝色,只能说是五官端正,但奈何青春无敌,黛眉微皱间也有一股别样风情,公孙明看着紧绷的心情稍微缓,边自嘲,边拿少女打趣道:“我还以为哪里来的女鬼呢。” “呸,”少女有些羞恼,两人只能算是萍水相逢,顶多白日里有个一面之缘,这人怎么这么口无遮拦。她有心想要给面前这家伙一个教训,但又记起临下山时,师父不要生事的嘱托,且此来还有正事。便压下火气,没好气地道:“我问你,你有没有见过我师兄?” “你师兄是哪个?” “和你一样穿白衣的那个,刚才去如厕,一直没回来。” 公孙明立刻回忆起白日里与面前女子同桌的两人,摇头道:“没见过。” 说了这么一句,他也就准备走了,刚刚只是心情过于紧张,随口调侃了一句,可没有留下了与对方拌嘴的心。 “滴答。” 就在这时,屋顶竟又有东西滴落,正好滴在两人中间。 公孙明浑身一紧,克制住了抬头的冲动,可却发现对面的少女已经下意识抬头,他有心出言阻止,却是已然不及,然后他就看到少女的瞳孔猛然睁大,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异常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