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间桐脏砚
李向奔跑在夜色里。 没人的大街上一晃而过的白色影子。 呼吸在寒冷的冬季中形成团团热气。 他停住脚步。 铠甲屏蔽了无孔不入的侵骨寒气，只有露在外面的双眼能明白冬天的降临。 此时尚未飘雪。 但令人厌憎的冰寒已经有了预兆。 在呼吸之间的烟雾中，远处的房屋清晰可见。 极为暗淡的星光之下，就像是一只静静埋伏的野兽。 握住长枪，他缓慢走近。 间桐脏砚在户籍上是间桐慎二和间桐樱的爷爷，但实际上却是间桐家的初代祖先。 原名玛奇里·佐尔根，于西历1800年造访爱因兹贝伦，并与远坂永人、冬之圣女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在冬木市构建了名为天之杯的魔术仪式，也就是最初的圣杯战争。 玛奇里是擅长于创造使魔的魔术名家，间桐脏砚为圣杯战争提供了从者系统，以及制作了令咒。 因为离开本土，导致间桐家的魔术师血脉衰弱，到间桐慎二一代，已经完全沦为普通人，无奈之下，收养了间桐樱。 当然并不怀有好意，只是想控制间桐樱取得圣杯战争的胜利。 自身的魔术亦出现了问题。 早在很久以前，为了活下去，而失去了人的形态，身体是由虫子组成的拟态。但这样的身体是有极限的，每隔五十年左右，当前的肉体就会崩溃，必须食用他人的肉体作为消耗品。 但悠久的时间侵蚀了他的灵魂，现在肉体无法维持五十年，必须几个月更换一次。 对不死的执念，加上注意到圣杯里面的安哥拉曼纽，让他选择改造间桐樱，成为黑圣杯。 通过黑樱将自己转生到“此世全部之恶”上，达到真正长生不死。 在时钟塔的记载中，全盛时期是典位，拥有与从者战斗的水平。 “魔力感应！” 淡淡的结界出现在李向的面前，虽说间桐家的土地比不上时钟塔的大家族，但依旧被打理成了魔术工房。 “艾蕾，你能感应到他的人在哪儿吗？” “在地下室。” “因为是虫子的身体，间桐脏砚并不喜欢阳光，而待在阴暗的地方。间桐慎二是昨晚死的，加上最近很活跃地布置结界什么的，可能间桐脏砚不知道孙子的死讯。不然也不会让间桐樱这么轻易的到卫宫家。” “嗯。” “这家伙的灵魂不知道藏在哪儿，艾蕾你是冥界女神，对灵魂最为敏感，他现在的实力下滑，我应该就可以解决。你就待在外面，防止他的灵魂逃脱。我可不想这家伙哪天又以虫子复活出现在我面前。” “好。” 艾蕾乖巧的回答，同时身形也显现在李向的身边。 依旧是戴着兜帽的红色上衣常服。 她摊开右手，说道：“有危险用令咒。” “知道啦。” 李向在她的手心挠了挠。 在黑暗之中，白色的影子毫无顾忌撞破结界，以极快的速度直奔地下室。 灯光开始亮了下来。 阴冷的魔力在缓缓地流动。 间桐脏砚的魔术属性是水。 李向看了一眼甬道墙壁上渗出的水渍，不为所动。 速度减缓，宛如钢铁般坚硬的鞋底踩在地上的积水，在空荡安静昏暗的环境下发出清晰的嗒嗒轻响。 回声向深处而去。 李向知晓间桐脏砚已经发现了自己，但现在都未曾攻击，是想把自己引到魔术工房的中心，展开最有利的战斗。 如果他是魔术师自然不敢轻易深入别人的魔术工房，但可惜他现在并不是，而是从者，纵然只有三流，对付颠峰时期的他也不成问题。 前方有了绿色的光芒。 一瞬间李向想起游戏里见过的刻印虫。 啧，真是密集恐惧症患者的噩梦。 他微微低头看着地上宛如暴雨后形成的一滩滩水坑，向前一步，无数细碎的声音传来，仿佛黑夜里啃食桑叶的蚕声，令人毛骨悚然。 这是一间占地面积极宽的地下室。 看不见任何地板，全是密密麻麻的虫子，汇集在一起，挤满了李向的视线。 不舒服的感觉顿时从神经端扩散，有鸡皮疙瘩在皮肤表面生起。 而在虫池的中央是手拿木头拐杖，穿着群青色与深灰色搭配和服的间桐脏砚。 秃头，四肢如木乃伊般干瘦，深陷的眼窝，驼背的矮个儿，怎么看都是一位长相奇特的怪老头。 “你是谁的从者？” 间桐脏砚丝毫不见慌乱，冷冷说道，“真是废物，居然让人找上门！” 他以为李向是间桐慎二引来的。 李向没有跟他说话的欲望，枪尖朝下。 脚下的积水受力飞溅，水珠尚未接触他的靴时，人如离弦的箭羽，直接从高台上越下。 长枪枪身闪电般一抖，魔力触发表面的荆棘条纹。 血红色的光芒一闪而逝，轻易刺破空气，带着绝然的杀机，直刺间桐脏砚的额头。 绿色的血液喷溅而出。 是虫。 在李向即将临近之刻，间桐脏砚无风而动，脚下宛如安了齿轮，被无数的虫子簇拥，以极快的速度避开枪尖。 “蠢货！” 间桐脏砚在一米外的地方，手中的木头拐杖向下一杵。 绿色的魔力喷涌而出，覆盖了四周的虫子，宛如打了激素一般，虫子瞬间膨胀，化作一条长龙，张开血口大嘴，尽数向李向而来。 真是恶心至极。 幸好没让艾蕾进来。 地面根本无从下脚，李向漂浮在半空中，双脚魔力暴涨，他不进反退，长枪在他的手中旋转起来。 水流撞击的声音。 绿色的粘液在魔力的带动下，纷纷宛如雨水滴滴弹射而出。 隐藏在头盔下的李向，面无表情，长枪像是开了最大档的风扇，斩首割腹，搅动着绿色的雨幕。 在嘈杂中，夹着陌生的声音。 李向微微一瞟，又是熟悉的虫子。 翅刃虫。 号称能瞬间啃光一头牛。 但他的铠甲是龙鳞。 不过也不需要去试验。 看了一眼远处控制虫群的间桐脏砚，得想办法近身才行。 鬼知道这些虫有多少，没必要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他迅速退后一米，拉开距离。 看着不依不饶向他撕咬的虫群，他的手里出现了两块云杉木。 得用魔术对付魔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