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棋错一着

    当最后一抹夕阳隐藏起来之后，凉定关变得无比阴暗，关外的风一阵又一阵的刮过，像是在诉说着心事。

    鲜卑大军，魁头行营。

    句芒和几个万夫长跪坐在里面，听候魁头吩咐。

    “报，启禀单于，凉定关上已经点燃了火把！”

    魁头点了点头，然后摆手示意来人退出去，这才开口道：“诸位，今夜月黑风高，正是夜袭的大好时机，我意派两路人马，从凉定关左右两侧山道偷袭而上，直扑关门，到时候，一旦关门打开，我们便可长驱直入。”

    句芒率先开口道：“末将愿往！”

    此时此刻，句芒的心如刀绞一般，自己最亲的人，死不瞑目，他要报仇，立刻，马上。

    “好！”

    魁头点了点头，吩咐道：“句芒带领一千精兵，从右侧山道上去。”

    “遵命！”

    句芒高声回道，紧握拳头，攥的吱吱的响。

    魁头又吩咐道：“古亲信，便由你带领一千精兵，从左侧山道上去。”

    一名满脸麻子鲜卑人站立起身，拱手道：“末将领命！”

    黑幕笼罩下，两千鲜卑人悄悄离开大营，徒步摸黑夜行，向关山进发。

    魁头又吩咐另外几名万夫长，随时做好强攻入关的准备，关外的黑幕中人影蠕动，战马嘶鸣。

    ……

    夜半时分，终于摸黑爬到了山顶，唯一的阻拦，便是横在山脊梁上的长城。

    这些年，汉王朝对边塞有所松懈，造成了长城很多地方都坍塌了，随处可见残墙、墩台，所以，句芒一点也不担忧能不能迈过长城。

    句芒深深的喘了一口气，常年在马背上生活他，真的很不喜欢攀爬山路，还是摸黑前进，期间还被绊倒了好几次，内心憋了一肚子气，誓要今夜将守关的汉人斩尽杀绝。

    “大人，我真的走不动了！”

    一名亲信一屁股坐在地上，如同一个瘫痪的人一样，东倒西歪的。

    “是呀！大人，我们都已经上了山头，先休养一下。”

    又有几名鲜卑士卒请求道。

    句芒将狼牙棒重重的磕在一块光石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然后厉声呵斥道：“全部站起来，不破凉定关，任何人不得休息。”

    “点火！”

    句芒话脚刚落，长城墩台里面瞬间点燃了数百支火把，将山头照的如同白昼。

    尉迟金身穿铠甲，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威武霸气。

    “句芒，你的死期到了。”

    “放箭！”

    墙垛间，近百弓箭手同时张弓搭箭，对准鲜卑人射去，锋利的箭矢瞬间撕破黑幕的涟漪，溅起一片片血雾。

    “不好，有埋伏！”

    句芒高声呼道，连忙举起狼牙棒将射向自己的利箭一一拨掉，然后向后倒退。

    “想跑！”

    尉迟金冷笑了一声，然后高高举起右手，大呼道：“将油罐扔出去，点燃草团。”

    “喏！”

    接近一百罐油坛子被抛了出去，跌落在鲜卑人群中，砸的支离破碎，火油四溅，有不少鲜卑人衣服上也沾了不少。

    紧接着，五个事先准备好的草团被从城墙边上推了下去，草团遇火便着，轰隆隆的向鲜卑人碾压过去。

    “火，火！”

    鲜卑人惊恐的吼道，秋起叶落，天干物燥，草团滚动的同时，将下面的枯枝败叶也点燃了起来，火势越燃越大，不一会儿，便形成了一片火海。

    句芒身子猛然一颤，急忙呼道：“快，快下山。”

    “呼……噜……”

    句芒话脚刚落，身子便不受控制，向山下面滚下去，火油将山路润湿，行人根本站不稳身子，加之，此时鲜卑人又惊慌失措，所以这些人接二连三向下滚落。

    草团借势越滚越快，火也越燃越旺，将山头全部点燃了起来，又遇见火油，更加燃的欢快，如同一个顽皮的孩子，一路狂奔而下，瞬间将几个没有来得及逃命的鲜卑人吞没。

    “啊……”

    火海中，那几个鲜卑人张牙舞爪的拍打着身上的火，好不容易扑灭，可是一阵山风吹来，火苗又起，此时他们身上的衣物已经变得干燥无比，遇火便燃，任凭这几个人在地上打滚，也无济于事，直到被烈火吞噬干净。

    草团蹦蹦跳跳的向鲜卑人追去，眨眼之间，便追赶上了更多鲜卑人，然后紧紧的把他们包裹起来。

    句芒从山上跌跌撞撞的滚落下去，身上多处擦伤，头也被石头磕破了，句芒血流满脸的看着山头砸落下来的火球，吓得胆战心寒，就连自己的武器也顾不得捡起来，就开始逃命。

    所有鲜卑人此时此刻，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逃命，早日逃离这个火海。

    与此同时，凉定关另一侧山，也在上演同样的情形，左右两边，都是一片火海，印染了凉定关的上空，如同晚霞一般。

    鲜卑大营，魁头看着凉定关左右两翼的火山，脸色大变，不由分说道：“快，快派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几名千夫长闻令立马抽调人马跑了过去，可是等他们到了山脚前，只有极少数人逃了出来，其他人全部葬身火海。

    “句芒大人，你的头！”

    一名千夫长惊呼道。

    “头！”

    句芒麻木的用手摸了一下额头，鼓起了一个足有拳头大的包，顿时又恼又怒，喝道：“该死的汉贼，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将他们扒皮抽筋。”

    “夜袭已经没有可能！”

    句芒长叹道，然后垂头丧气而回。

    ……

    凉定关上，岳飞面色深沉的看着发生的一切，水火无情，今夜又有上千人死于火海中，化为灰烬。

    对岳飞来说，仁慈这个词语，永远不会用在关外这群鲜卑人身上。这群侵略者，早已丧失了人性，如同畜牲一般，只有血的洗礼，才能将他们唤醒。

    尉迟金和周仓二人相继回到凉定关，两人都是一脸喜色，向岳飞道：“将军，真是痛快呀！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来的人不多，没有一把火将他们全部烧死。”

    岳飞沉声道：“今夜鲜卑人不会在来偷袭，吩咐弟兄们，安心休息，明日还有一场恶战要打。”

    “遵命！”

    两人接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