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和解
“哼...”梁成涛坐到老板椅上,腿一蹬,椅子旋转,气鼓鼓的,连脑袋也转过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老梁啊,你这什么态度啊,”凌二走过去,扳过椅靠,把他的身子转过来,没好气的道,“小孩子啊,咱哥俩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别搞这尿性,别让人说浦江人是小男人,跟小娘们似得,让人看不起了。” “玩地域歧视?你是大男人了?尽做些让人不齿的事情!”梁成涛没有对视他的眼睛,拿起杯子,站起身,从饮水机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个一次性杯子,撮了一撇茶叶,咕噜咕噜泡上了水。 凌二的身后是蒋玉斌,做了凌二多年的秘书,凌二手一扬,他就明白了凌二的意思,把塞在公文包里的紫砂壶小心翼翼的掏出来,递到了凌二的手里。 然后朝着正在扫地上瓷杯碎片的金钟招招手,金钟轻轻的放下扫帚和灰斗,跟在他身后,悄悄的带上门,两个人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凌二打开梁成涛的茶叶罐子,抓了一把茶叶在鼻子底下嗅了嗅,讥笑道,“你好歹也是这么大身价的大老板了,喝这种茶叶寒酸不寒酸?” 嘴上是这么说,但还是往茶壶里放了一点,然后自己泡上了水,往沙发上一坐,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的道,“作为宝洁集团的大股东,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要求加入集团董事会。” “你说入就入?我才是集团第一大股东!”梁成涛越发没好气了。 “哦,”凌二的手掌在大腿上有节奏的拍着,恍然大悟道,“你不说我都忘记了,那这么说吧,你说我要是从小股东手里收购,他们会卖吗?” “你别欺人太甚!”本来坐在老板椅上的梁成涛,腾的站起来。 为了集团的发展,他做过多次融资,虽然他是最大股东,但是凌二加上小股东的股权是超过他的。 “那我就去找银行?”凌二喜欢看他吃瘪的样子,笑着道,“听说你已经质押了大部分股权,现在的话,银行是不可能再继续贷款给你了。 在他们那里,如果宝洁集团不能自救,股票在他们手里就是废纸,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把你们告上法庭,当然,如果有接盘的,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把你们出卖。” “这么说,你是吃定我了?”梁成涛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宝洁集团如日中天之时,他是各个银行的座上宾,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再苦再难,银行都会答应。 但是,银行送上的资金把企业送上了膨胀的巅峰。 现在坠落的时候,各个银行居然毫无愧意的和他谈原则。 正是所谓的“晴天送伞,下雨收伞”。 “老梁啊,我怎么就跟你说不明白呢?”凌二笑着道,“我不但是帮你,也是帮厂里的几万员工,现在全国的就业形势你也知道,一片下岗潮,失去工作,你知道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梁成涛默不作声。 凌二接着道,“得了,我分分钟几千万上下,没工夫跟你瞎扯这么多。 现在只有两条路,第一,我替你给银行担保,你要用多长时间,我给你担保多长时间。 第二,利华投资公司增资,我做大股东喽,至于你能不能继续做现在这个位置上,那就看我心情了。 你看着办吧,自己选。” 梁成涛轻轻叹口气,他不会质疑凌二的话,他和凌二虽然势同水火,但是,对于凌二的人品和信用,他是相信的。 “走了,好好考虑一下。”凌二站起身,作势就要走。 “等一下。”梁成涛突然出声喊住了他。 凌二得意的笑笑,转过头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脸,淡淡的看着他,想看他能说出什么话。 “你替我担保吧。”梁成涛叹口气道,“奶奶个熊,凌老二,老子又欠你人情了。” 这么多年,他是憋着一口气和凌二较劲的! 现在这口气泄掉了,连说话都没什么底气了。 处在风雨飘摇中的宝洁集团不但成功渡过了危机,而且还在一片惊叹声中,成功的收购了国内的两家日化企业。 “我该谢谢你?”时隔多年,梁成涛再次和凌二坐在了一个饭桌上。 “说声谢谢吧。”凌二举起杯子道,“不用不好意思。” “谢谢。”出乎凌二的意料,梁成涛居然真的向他道谢了。 “不用谢。”凌二把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丢给他一根烟,笑着道,“人有压力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嘛,起码让你学会了抽烟。” 两个人一边喝,一边聊,梁成涛突然谈到了日前震惊世界的日本考古学界的造假事件。 “简直有点不敢相信。”在梁成涛的心里,日苯人一直是以追求“完美”的“工匠”精神著称于中国的。 凌二笑着道,“一个连历史都不敢承认的国家,出什么事都不会太奇怪。本身从山寨起家的,造假也不稀奇,不用大惊小怪。” 后来曝光的神户钢铁数据造假,只是日苯造假的冰山一角,从汽车、飞机到坦克,就没有日苯人篡改不了的数据。 出问题后,声泪俱下,态度诚恳的鞠躬。 没有鞠躬解决不了的,如果真解决不了,那就再鞠躬一次。 “五十步笑百步。”梁成涛无奈的摊摊手,“咱们现在的状况,比日本还要差。劣币驱逐良币,市场怎么发展,中国怎么进步? 民营资本还没发展起来,国企的日子又不好过,外资来势汹汹,你说,真的要加入wto,我们还有机会吗?” “做好自己。”凌二笑笑,并没有多解释,喝完杯子里的酒后,他笑着道,“准备好资金,我带你到香港发财。” 索罗斯褥完东南亚的羊毛后,把目标放在了香港。 在东南亚,凌二可以配合他,同他一起赚钱。 但是在香港,凌二要说不,他要让索罗斯有去无回。 信心当然不是来自他的能力,到现在为止,他还是对金融一窍不通。 他相信的是政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