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转炉炼钢

    如果他不想在有生之年被蒙古铁骑统治的话，他就是不得不把步子迈大一点，而且还一步都不能踏错，否则后果很严重。

    文天祥是状元出生，对经史子集、儒家文化那不用说自然是十分精通的，能做到状元的人，无一不是人中龙凤。

    对这种‘迈着大步’的新式学问，不像陈不二那样一头雾水。

    当然宋晨在些会计学名词概念上，都加了一些自己的注解使之符合这个时代的语境，还有使它简单化。

    ‘靠山’能看懂吗（号外：宋晨视文天祥为精神上的靠山），宋晨不是笨蛋，绝不会自作聪明地走上去，对这个朝廷的三品大员指手画脚，这个是这样的，那个是那样的。

    “噫，宋晨你这个‘权责发生制’有点意思，还提起了折旧，一个很有意思的新词，哼，怪不得你说平均造价只要五贯了。这个贝氏转炉就用了一百贯零三贯，你上面说可以开炉千次，还特别备注了下，这是保守估计。这样后面制造的火器要把转炉的成本平摊下去，你小子明明是在耍滑头，却很理的样子！”文天祥目前对这个新记账方式，还停留在感兴趣的状态。

    推销抽象的规则能达到这个效果，宋晨已经很满意了，不比形象的工业品，比如这个威力极强的终结者1号，可以通过对比来演示比较，抽象的规则接受度肯定会难得多。

    因为眼睛不会骗人，是最有说服力的，即使是一号，要想被迅速大范围接受都需要一个过程，更何况颠覆了世人观念的借贷记账方法呢。

    不用说，新式的借贷记账方法了，这种建立在权责发生制基础上的记账方法，要是能够被迅速接受那才是有鬼了。

    “都什么跟什么呀，居然把没有制造出来的东西用来摊低造价，这不是欺君吗！”一个非常刺耳的声音响起来，发话的自然又是兵部尚书吕师孟。

    “年轻人，你造的武器的确是很厉害，不过不要搞这些虚假的名堂好不！”兵部尚书觉察到周围的同僚脸色都不大好看了，很快明白在这个时刻破坏气氛会招来众怒，不过不打压一下文天祥的‘嚣张’气焰，又心有不甘，所以就缓和了下语气再说。

    吕师孟也知道宋晨这个家伙与自己的一个族弟是势同水火，已经到了撕破脸皮的那种，当然要站在本家一边，他们吕氏家族能够在大宋朝说得上话，这与家族团结是密切相关的。

    至于这个宋晨，只不过是有点手艺的匠人而已，完全不用担心，难不成他还有重大发明不成，一次成功，朝廷最多奖励一些银钱就是了，这就是他人生巅峰了，后面他就会被慢慢遗忘。

    这样的人，他堂堂兵部尚书还不用担心得罪他。

    再说他与文天祥、陈不二的关系都是很差的那一种，看到他们可以直接从这件事情获益而扬眉吐气，这样他就更加有理由来泼冷水了。

    “在下知道了！”宋晨心中有数，他现在还没有回击的资格，自从知道这个家伙姓吕名师孟之后，他本身对这个家伙也没有什么好印象。

    这个吕师梦最后是献城投降的，元兵来了，甚至连一点象征性抵抗都没有，要知道大宋朝对他对整个吕氏家族是如此厚待，这太没品了吧。

    即使在吕文焕投降之后，朝廷都没有威胁他的亲族，反而是厚待有加，而回报的这一切是什么，是投降，还是最可耻的那一类投降。

    这种没有多少骨气的软脚虾，吕师孟又是吕氏一族核心人物，如果说这世界有天然的盟友，那也有天然的敌人了。

    吕师孟就属于后一类了。

    吕师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瘦竹杆似的家伙，自己堂堂兵部尚书喝斥于他，这人居然能够做到面不改色，处之泰然，而且还不卑不亢。

    这个家伙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好了，好了，我们继续地考究考究这‘终结者’，要从各个方面去验证去其可靠性！”工部尚书马廷鸾转移了一下注意力，缓和一下气氛。

    他走过来，拿起这个武器，不停地把玩，工部的官员就是不一样，一看就能够发现问题的关键所在。

    “宋晨，我问你，用了这么多铁，不这用的可是百炼精钢呀，造价怎么可能才五贯？”这个工部官员明显不大相信钢的造价居然如此之低。

    不过看得出来只是针对的这件事情本身，并不是要刁难谁，这个时代的人都知道钢的造价要比铁高得多，价格是铁的十倍不止。

    钢要经过技艺娴熟的铁匠，没日没夜地锻打才成，正所谓百炼成钢，造价自然昂贵了。

    终结者一号枪管都是用的钢铸做的，这得要多少人工才成呀，制造周期得多长呀，这样如果加上人工的话，造价肯定五十贯都不止。

    目前朝廷上计算造价时习惯性地忽略人工，这是通病，他不知道的是，懂一些现代会计学的宋晨，怎么会犯不把人工算到‘制造成本’里去的错误了。

    “各位大人，我的钢不需要人来打！”宋晨又爆出一个大消息，这可又是一个大发现，甚至比发明火枪本身还更具有意义。

    这个消息直直打在吕师孟的脸上。

    “什么……？”在场的朝廷重臣难得这么异口同声地说话，一个接一个的惊喜，此人是派来献宝的吗。

    “在下敢这么说，自然是有道理的，还请一看！”宋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他虽然身份低微，但是这个邀请，相信没有人会拒绝的。

    宋晨又迅速地安排小六、田小宝、李和尚、墨玉海、张长照、周直来演示给这些人看，好在他是一个谋定而后动的人，这炉钢早就烧上了。

    所以这些朝廷大佬们，不用坐得屁股发热，就可以看到贝氏炼钢法的精髓所在。

    他们看到一个垒得像炼丹炉的巨大的炉子，周围都被密封，有四个进风口，周围一个梯步，人走上去，可以下料。

    四人正在烧铁，周围的空气似乎被烤起来了，这些朝廷大佬们如果不要因为转炉炼钢是一个天大的技术革新，是不会来酷暑的时候来打铁的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