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三个愿望
四人拜了三拜，而后老人站了起来，将妇女带着的小篮子摆到神像前面的供台上，拿起一旁破烂的扫帚开始打扫神像身上的织网和灰尘。 妇女和两个孩子继续跪着，没有得到老人的吩咐不敢起来。 老人打扫的很细致，看样子不是第一次来。 “爷爷，还要多久，我腿都嘛了。”哀求的声音响起。 大一点的孩童左扭右捏，双腿已经麻木，十分难受。 “不许说话。”老人严厉的呵斥，而后向神像行礼为孩童的不礼貌表达歉意。 老人一呵斥，一旁的妇人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的，开始呜呜的小声抽泣。 “阿勇死了，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神啊，救救我们吧。”老人满是纹路的脸上写满了悲凉，一边清扫着灰尘，一边向神明轻声求救。 眼眶红了，语气涩了，但没有眼泪，泪水早已流干。 妇女看到老人也开始哭泣，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哭诉道： “年年拜双神，有什么用？还不是死了！”言语中极为不满，再多的不满也无法掩藏她的绝望。 家里条件本来就差，连自己的房子都没有，自从自己嫁过来，全靠阿勇一人做劳工养家。 虽然困苦，但好歹生下了两个健康的娃娃，日子也算勉勉强强过得去。 等到辛辛苦苦将两个孩子拉扯大，看眼一切都顺利起来了，阿勇却染上了恶疾，让本来就贫苦的家庭雪上加霜。 如今更是天人相隔，自己带着这两个孩子要如何生活！ 公公年纪也大了，每天就上市场上捡些烂菜叶子，而自己作作手工活度日，要不是因为这两个孩子，真想一死了之。 “呜呜呜呜~~”越想越悲，再也控制不住，呜呜的大哭起来。 两个孩童虽然还不完全懂人情世故，但也知道父亲的离世，看到母亲嚎啕大哭，也跟着抽泣起来。 “你们！！！哎~~~” 老人刚想发火制止住哭声，但自己内心何尝不悲痛万分，最后只得一声叹息。 “给。” 老人将神像打扫完毕，从供台拿回篮子，再从篮子里拿出一个大白馒头，自己掰了一小点，而后分成三份，交给两个孩子和妇女。 两个孩子立刻止住了哭声，一口就将小半个馒头吞下，而后眼巴巴的将目光投向老人，很明显没有吃饱。 妇女接过馒头看了半天，想起了曾经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模样，那时候哪怕食不饱腹，衣不遮体也是幸福的。 妇女哪里吃得下，不过也是停下了哭泣，将馒头又分成两半分别交给了两个孩子，摸了摸他们的头。 两个孩子是她活着唯一的原因。 “哎~~走吧。那边人应该少点了。”老人将妇女扶了起来， 话语中可以听出，应该还是要去正面的现神庙参拜的，看样子这老人每年都会将两位神一齐参拜，可谓诚心直至。 神明眼中的人类不过蝼蚁，蝼蚁的诚心人类能感受到吗？ 待老人一家离去，星九三人终于可以不用躲躲藏藏，赶紧从神像后头出来呼吸两口新鲜的空气。 老人扫落的灰尘大多落在了三人的身上，难受的不行。 星九和洛虎噗嗒噗嗒的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必须得清理干净，不然回去被洛爷看到了少不了一顿骂。 幼兰因为靠着比较后头所以身上好一些，她一直看着那一家子离开的方向，眼神中参杂着复杂的感情。 “你还好吧。”洛虎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忙关心的问道。 “嗯，没事。” 幼兰笑着摇了摇头，而后有些喃喃自语道：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死亡，是不是更好呢？” 看着这一家子，幼兰难免触景生情，星九也曾在脑海中闪过一幕与父亲一起练习书画的模样。 “死亡确实是一件让人悲伤而且无可奈何的事情，但正因为如此，活着才显得格外珍贵。” 星九谈不上是安慰还是辩解，所有人都想长生不老，但没有人可以做到。 “没有死怎知生。” 没有死亡怎么知道生的可贵。 踌躇没有持续多久，待三人将灰尘扑打完毕，又一齐看着这尊黑色的神像。 “许个愿吧！”幼兰突然开口，向星九和洛虎各投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笑容是她治愈人心的方式。 “嗯？”洛虎疑惑的歪着脑袋，似乎在等待着幼兰的解释。 “奶奶说每年这个时候都可以向神明许愿。”幼兰又搬出了奶奶的至理名言。 “太假了吧，许愿能让我突然长高半米吗？”洛虎将信将疑。 “那你别许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啊，比如说接下来一年大家身体健康之类的。”幼兰伸出手指，有些教训的意味。 随着时间的流动，幼兰与大家的相处越来越自然了。 “向古神许愿吗？还挺有意思的。”星九也没有拒绝。 正常情况下大家都是向现神许愿，毕竟现神还掌管着这个世界，你向古神许愿有啥意义呢？ 古神都不知道死哪去了。 “快来快来。”幼兰已经站在了神像面前，招呼着星九和洛虎快些到位。 星九在左，洛虎在右，三人就这样虔诚的行礼，在内心里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许愿完毕，三人大踏步离开了神庙，此时朝阳已经变成了烈日，刺眼的光芒将刚刚离开黑暗的三人弄的颇为狼狈。 “你们都许了什么愿望？”一出神庙，洛虎就开始八卦的问了起来。 “我就许了………………” 星九刚打算回答，却被幼兰用手捂住了嘴。 这是手与唇的第一次相触，星九就好像突然被电了一下，说不出是被幼兰突然的举动所吓到还是被内心的悸动所感染。 “不能说！”幼兰快速的将手收回，有些不好意思的，刚刚手心间传来的触感有些痒痒的。 “说出来就不灵了。”幼兰红着脸，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害羞的扭过头，而是十分严肃认真。 洛虎只以为是阳光的突然照射将幼兰的脸弄的通红，见幼兰不许把愿望说出来，也就不再去纠结。 “好好好，接下来就让我们好好吃一天吧！” 洛虎走在二人身前，单手握拳，上举平肩，就像宣誓一般说出了今天的主要活动内容。 “嗯！”幼兰也在一旁开心的附和着，对于吃她还是比较喜欢的。 “吃一天啊？舍命陪君子吧。”星九见识过洛虎和幼兰的二人吃的世界，只得无奈的跟上。 今年的最后一天，明天又将是新的开始，舍命陪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