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龙语与风之歌 第九十六章 坦诚相见
“火炼……它应该有这样的名字。” 格洛里注视着凤凰雏鸟。他希望自己的伙伴们永远不知道他刚才在钢剑堡垒的隧道中遇到的事情，而且他不是很在意——生死一搏，本就是这旅途中常有的事情。 “嗯，我得好好想想……关于这个名字……” 艾尔瑞丝用手指轻揉下巴，模仿王公大臣纠结的样子。没等她考虑周全，凤雏拍打着翅膀飞了一圈又一圈，就这样围着她的手旋转，然后发出明亮的一声鸣叫。 “听起来，这个名字与凤凰浴火字面意思重复。但是仔细想想……我们近来几天经历了两场战斗，现在还能平安，的确不容易。它值得拥有这个名字，一个有纪念意义的名字。”威解释道。他听得出格洛里想要表达的意思——浴火重生，勇往直前。 “那么，小家伙，你现在有名字了。火炼，仔细想，这是一个好名字。”艾尔瑞丝用手指触碰凤雏的小脑瓜说。 所以，他们都很满意。这是一件好事情，格洛里这么觉得。 “穿过这道幻影屏障就是教会了吧？我们往前走走看。”格洛里走向南面的峭壁，摸了下岩石。然后，他的手穿透进去。“一道如水一样的屏障，但不能欺骗所有人。” “诸位，请跟我来。”维克多男爵率先穿过屏障。然后，格洛里与伙伴们跟着维克多穿过灯火昏暗的隧道。 在一处宽阔的山洞中，道路变得多起来，弦月骑士团的身影最常见；他们是夜游教会的忠实部下，老狐狸科瑞兹亲手打造的团队。在这里甚至还有一个用岩石堆砌的小村落，铁匠铺、杂货店、面包店……几乎包揽了所有。 而夜游教会的教堂就在笔直的通道之内，更大的洞穴之中。洞穴的入口，没有豪华的装饰，甚至没有光明之神的雕刻。可是，这里还有连接夜空的空洞。所以，教堂所处的地方并不阴森。 “这里简直是另一个天地。” 艾尔瑞丝十分惊喜。她望向教堂的顶端，月光从洞穴上方的数个斜口中穿越进来，刚好洒落在教堂上。她期盼着能有什么好事发生……但是，这里是夜游教会的地盘！不过，一定有什么稀奇的事物——她正四处打量呢。然后，一个男子出现了，而且截了道。 “维克多男爵回来了！” 说话的人正是帕斯的结拜兄弟奥尔德温?费尔舍。他手里拿着一把铁锨，刚才在干农活。幸好有客人出现，不然教堂里的小菜地会折磨他到发疯的地步。 “男爵，我正为了思考种啥而苦恼呢！然后，你就带了几个大美人来了这里！” “啊哈，奥尔德温。好小子，没想到我落魄成这样子你都能认出来。”维克多男爵整理了下衣着，将破洞的地方遮了又遮。奥尔德温上前表示敬意，维克多男爵拍拍他的肩膀，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出奇得意外，维克多男爵在这里颇受欢迎，甚至还有居民送上水果与维克多男爵开玩笑。这一切，让格洛里与他的伙伴们吃惊，在这里看到的维克多有着另一个样貌。 “维克多男爵，请带我们会见教会智囊……我是说坎瑟。” 格洛里表现得很礼貌。他不想在这种时候对维克多男爵恶语相向，他想让这里的居民继续保持各自的寄托。他知道在他看来维克多男爵的确恶贯满盈，但是在这里却是这些居民崇拜的对象。谁会忍心将别人的崇拜者玷污呢？ 很明显，佐伊不太明白格洛里突兀的表现。但是，她知道格洛里做的事情一定是正确的。她本想大声地说明一切，让这里的居民知道维克多男爵曾经拿雷德丽芙城居民的性命做赌注，但是却将愤怒压了下去——摧毁别人的希望，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她很清楚，而且亲身体验过。 对，佐伊不得不想到自己的父母，因为他们是她的希望。望着月光，她再次为了自己犯过的错而道歉。在繁花之地，她希望没有权贵为了书本的事情而追着家人不放。可是，繁花之地里究竟有什么呢？她不知道，只能希望……就像眼前的居民们一样，只能抓住仅有的希望。 “其实，他们很可怜。”佐伊回头望了一眼村落。 “嘿，佐伊……我们可不能回头，得办正事。”说着，狄伦就看了看艾尔瑞丝。他让艾尔瑞丝将佐伊拉近队伍。 “我说，我们折腾了一夜。现在，我们所有人的肚子都在叫。”狄伦惦记今夜会不会有宴会，可不可以饱餐一顿。但是，肚子叫的只有他自己，别人都为了现在的事情而专注呢。 就这样，众人往南。然后，从教会东门的露天走廊到北面的转角，再进入会客厅。狄伦没有停下脚步，他嗅到了美味，去了会客厅的北面。 “嘿，人类。那边是餐厅，你应该跟他们一起去会客厅。”侍卫喊道。狄伦在他身前左晃右晃，想闯进去。他伸手去拦，却摔倒在地，而狄伦嬉笑着溜进了餐厅。 “一个不守规矩的人，希望他不会把我们的也吃了。”奥尔德温笑道。他跟在维克多男爵身后。今夜，他是科瑞兹的座上宾。 “狄伦！回头……我们会去找你的。”格洛里提醒道。 “狄伦，等等我。”艾尔瑞丝不放心狄伦，独自一人追了过去。 “老规矩！格洛里，会议的事情归你们了。”狄伦从厨师正在烧烤的架子上拿了根肥美的鸡腿，顺便回应。 这会儿，帕斯从转角处通往地下室的楼梯走上来，手中拿着两瓶窖藏佳酿。“奥尔德温？今晚，你最好不要喝那么多，因为你还欠我一顿酒。”他装作一副穷追不舍的样子，却挂着笑容。女娲书库 “当然，我不会忘记。我先跟维克多男爵与客人们去会客厅。”奥尔德温说。 “那么，这几位是？”帕斯疑惑地问。他很好奇，因为科瑞兹没有告诉他今夜的客人是谁，也没有让他出席这场宴会；他只是负责将酒送去会客厅，仅此而已。 “您好，在下是格洛里?卡洛斯，受奥拉娅司令所托，前来赴会。他们是我的伙伴们。”格洛里试着微笑。而他的伙伴们各自上前介绍。可是，威用了一个假身份，他不想在这里被科瑞兹找麻烦，不过也没关系；实际上，他知道伪装没什么用，而且神诺王与蓝色星辰一起冒险的事情已经成了人们日常所谈论的趣事。 “嗯，恕我冒昧。在下是帕斯?曼廷……嗯……科瑞兹的……养子。”帕斯不情愿地介绍了自己，甚至不想提到科瑞兹的名字。他就是帕斯，而且对科瑞兹不满——格洛里看出来了。 “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是宴会之后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聊聊。”格洛里问帕斯。也许，眼前的人会告诉他一些关于克罗诺斯先生的线索，他是这么打算的。 “当然没问题，如果你打算这么做的话。”帕斯说。然后，他匆忙进了会客厅。他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这事情正合心意，他想。 现在，会客厅的客人基本到齐。 科瑞兹坐着他那把镶着钻石的椅子。这把椅子在映入格洛里的眼中后，令他联想到洛莱卡殿下的宝座，他下意识地将两把椅子作比较。 科瑞兹的椅子虽然也是年代久远，但是在时间上却比不过洛莱卡殿下的宝座。格洛里记得洛莱卡殿下曾说过，诸神时代，夜游教会的主教科瑞兹曾是他的好友，但是洛莱卡比科瑞兹大三百多岁，而这椅子相差的年代只能比这段时间更长。 不管怎样，他们都是古迪安王国的重要角色，一个是凤焱城的领主，一个是古迪安王国的教会代表。但是格洛里不知道的事情是，这两把椅子的主人最终目标都是一个，两千多年都未曾改变，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让古迪安王国重新强大起来。在现实中，科瑞兹的残酷做法让没有看透他的格洛里认为他就是纯粹的敌人。 所以，科瑞兹究竟是一名什么样的古神诺？格洛里从这华丽的椅子只能看出科瑞兹的贪婪。至于其他，他不清楚。 “怎么？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尤其是那位穿蓝白铠甲的年轻人。诸位，我们最后的客人也到了。我是说利欧。” 科瑞兹笑了笑。他看到利欧刚推门而入。利欧的迟到，让他确信利欧的确无法学会尊重；但是他并不生气，反而感觉利欧就该保持本性。 “在下是利欧?奧瑟道克斯。以后，你们会熟悉，因为你们会牢记第一次见我时的印象。”利欧进门后，笑着给众人鞠躬。 威对利欧表示看好，他喜欢利欧的言辞，他端着酒杯向他表示了友好。“新朋友，敬你一杯。” “那么，对面代表复兴军团的各位，我先表达一下歉意。我们时间不多，就直接说重点吧。瞧，应该不需要太多介绍了。我知道这名敬酒的神诺是谁，他根本不需要隐藏。”科瑞兹正色道。他扫视格洛里与他的伙伴们，就是不看威一眼。 “对，是我。而且，我知道结果是这样。”威不屑地说。 “呵，我只是提醒你，而且你看起来也不担心。”科瑞兹安慰道。 “你们知道吗？望月平原即将发生一件大事，”坎瑟起身，“诸位已经看到了外面的关口，就连曾经屏蔽守序族的钢剑堡都被月下恶魔占据了。这之前，钢剑堡还是我们的，夜游教会所管辖的。” “我们刚刚从那里通过，”格洛里很冷静地说，“我知道你们需要帮助。但是，你们之前杀害了众多的神诺与人类，而军团则是为了将守序族赶出去，我们目的不同。”他本想发火，却因为想到安德鲁先生还没有救出来而努力压抑。 “好吧，你没有听明白。如果平原相互制衡的局势被打破，城主与索恩对于你们收复失地更是威胁。当然，我们也无法对抗，所以才找你们。合作对两方都有好处。你不该不知道吧？”坎瑟按着桌子，并且解释。 “如果是我，早就把桌子砸烂了。我绝不会跟你们这些可恶的家伙谈话。在我看来，你们都不是好东西！”佐伊气愤地站起。然后，她猛然坐下，可劲地吃桌上的甜甜圈，不屑地听着众人的对话。 “呵，一个勇敢的女孩？她得多偿些苦头，才能知道这世界有多么的复杂。不过，我们得专注在会议上。”科瑞兹正色道。 “听我说……其实，坎瑟说得很对。所以，我跟我的伙伴们才会冒险出现在这里，这就是我们的诚意。你们也应该表现出诚意。”格洛里解释道。军团交给的任务，一定得完成，他知道。而另一方面，他在试着打听一些事情，希望能从侧面得到有关安德鲁的线索。 “忽然，我想起一件事，那就是你们的朋友安德鲁在我这里。但是，我不会用这件事情要挟你们帮助。因为他在这里不是我所想要的，而是我背后的守序族。一个整天研制药水的家伙，他用奇怪配方的药水克制着我。我说这件事情是想表达我的诚意，同时也表明我不能将安德鲁交给你们——安德鲁，他是我的保命符。你们知道我违抗守序族却还活着的原因吗？它就是这么一回事！”科瑞兹诚恳地说。 “你所说的操控你的家伙只在乎药水与龙神的下落，除此之外别无其他。”格洛里提醒道，同时这也是试探。他知道魔龙帝国需要安德鲁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寻找光明之神的下落。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凯尔在寻求更加强大的力量之源来唤醒守序之神。 “你似乎对我背后的家伙很了解。不过，他的确是这样。他整天蹲在地下研究所里研究古怪的配方。守序王让他来管束教会，他却让我吃了一种毒药，并且警告我别搞出什么大事情。否则，他就不会将定时缓解毒性的药剂给我了，而且还要我帮他获取金色盟约。这是多么有趣……”科瑞兹说。在讲述发生在自身的不幸时，他几乎要笑出来。 “那你应该拿安德鲁交换盟约。”威笑着说。 “现在这形势，盟约你们会给吗？我能看到蓝色星辰脸上的坚毅。他会将他的信仰贯彻到底，甚至不惜火棘的生命。”科瑞兹依旧不理睬威，并且冷冷地望着格洛里。 “所以，最后的决定是，我们不会让城主的计划得逞。但是有一点你要失望了，我们不会放弃安德鲁。”格洛里干脆地说。 “很好，态度强硬。”科瑞兹站起来，本想再夸赞一番，却听到外面的街道上传来一阵争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