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勇往直前
一场兄弟之间的决斗？ 摇了摇头，格洛里从棕马上跳下。他走向狄伦，还在心中劝说自己：如果狄伦非要打架，为什么不奉陪到底？但是，意义在哪里？只是为了输赢？难道，是为了弄清楚谁是赢家，谁说的话才是真实？ 打架，这样做有什么好处？还是说，能让某些人闭嘴，从此不再让自己听到折磨耳朵的议论？可是，狄伦又在做什么打算？ 心中悬着一丝担忧，直到看到狄伦拿起立于地面之上的火焰之剑，格洛里才停下步伐。打量了狄伦一番，看着火红的铠甲，格洛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狄伦的一身牛角火焰铠甲，并不简单。在肩膀与胸甲上，皆是被工匠雕刻而成的闪耀着皎月之色的咒语纹路。那些咒语的语段，与亨特家族的咒语有相同之处，都在开头写着一样的引导语。 “黑夜迷途，月神指引。” 格洛里重复了一下狄伦铠甲上咒语的引导语。他觉得亨特家的咒语引导之语很有趣，尤其是在这种场面。他以为，引用了狄伦铠甲上的咒语片段，就能顺便提醒狄伦看清道路要通向哪里。当注意到狄伦的眼睛之时，他发现狄伦的眼中并没有一丝愤怒。可是，狄伦紧盯着的眼睛，还是让格洛里感受到了狄伦的不同。 “你，已经把答案想清楚了？” “对，我想清楚了。”狄伦答道。 “但是，你的答案不是我想看到的。” 尽管格洛里知道狄伦的信仰还在，还是有一些遗憾。因为，他知道狄伦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谈论关于信仰之类的话题，而是单纯地表明一个立场。 “格洛里，尽管我们的目的一致，但是我们不能一起共赴难了。我找到了可以让自己为之献出忠诚的人。所以，我希望你能照顾好苏珊。”狄伦冷冷地哼了一声，把剑挂在了背后。 向谁献出忠诚？ 鲁思殿下？ 可是，鲁思殿下被西尔弗盯着，还是在西尔弗的眼皮底下。在望月城中，真正拥有实权的人，始终是西尔弗。 格洛里本想劝说狄伦，但是狄伦的冷言已经表明了要分道扬镳。 望着狄伦的冷漠眼神，格洛里知道多说无益。没有出声，他直接与狄伦擦肩而过。心中失望，再加上不能耽误队伍撤离的时间，他的步伐越来越大。 从目视狄伦，再到正视眼前的树林，格洛里淡然以对。当身后的骑士牵着马过来，格洛里才开口。 “苏珊，会平安无事。” 没有打斗，没有争吵，格洛里却因为这样而闭了一会眼睛。如果来一场争斗，也许好过这样吧？他无奈地笑了笑。 大概过去了半分钟，格洛里才带领着队伍钻入了树林中。 如果从神迹之城沿着月光之河北上，那么格洛里就会带领着队伍抵达锋芒山的脚下。再经过锋芒山，便是荣誉城。长途跋涉，毫无目的地北上，这不是格洛里想要的结果。他只是想要从北面绕过神迹之城的防卫，避免与伍弗的雪王骑士团发生争执。 无止境地消耗战力，这是不明智的，格洛里知道。之所以往北，还因为格洛里得与锋芒山下的埃文、泽维尔、剩余的骑士们会合。之前，在通过魔法之门抵达神迹之城后，格洛里就因为听闻而安排好了一切。他让鲍里斯去打听被贝尔顿关押的骑士们，一边找人联络苏珊、佐伊。 “所以，我们得在天亮前走出这里的防卫圈。” 沃克无法忍受人人保持安静，就首先开口了。他本来想要拿苏珊开格洛里的玩笑，当发觉欧森在右边，就只能发出一阵呃声。 在艾贝尔大陆，如格洛里所说，是要具备某个职业称谓之后，才能被拥有权力之人册封为骑士。其实，拥有地位的骑士可以算是一种特殊的职业。当然，也可以说，沃克是一名拥有中级魔剑士职业称谓的骑士，而欧森是一名拥有高级魔剑士职业称谓的骑士。 “我纠结什么？没人喜欢谈论职业实力的事情，因为这是隐私。而且，欧森可是长辈。” 沃克的感叹，听起来像是因为被人拖着走而发出的，着实让格洛里难受。所以，格洛里就问：“沃克，你想说什么？你可以直接说出来。” 将身体稍微后仰，沃克索性躺在马背上，弯曲着腿，用脚勾住缰绳。他不满地说：“你还记得飞天镇的爱娜吗？有一阵子，我一直在巴德面前嘀咕她。我总是把她叫做‘露娜’。”7问 “那是爱娜，你是故意的，我知道。”格洛里说。 “爱娜？好吧。我故意叫她露娜的，因为我们都记得有一个名叫露娜的魔女……爱娜，不也属于守序族吗？所以，我叫她露娜，为了牢牢记住。”沃克正经地说。 “这听起来，就像是故意的。”苏珊看了一眼落在肩膀上的金色眼影黑鸦，还耸了下肩膀。 苏珊觉得，沃克就是在找茬：很明显，沃克把露娜的名字编成了守序族人的统称。片面的看待事情，对于沃克的这种做法，苏珊并不认同。 苏珊补充道：“但是，你想要开玩笑的话，应该换一个正经一些的。” “正经一些的？我们与一名守序族人在一起，已经算是惊奇的事情了，这也算？”沃克用力蹬了一下腿，想要坐起来。因为马的摇晃，他竟然磕到了牙。他不得不捂着嘴，一边发出嘶声，一边纠正：“对，我们做了正确的事情。” 在沃克纠正之后，格洛里就发现队伍中存在的问题还在。沃克始终喜欢贫嘴，虽然有些收敛，还是时不时地来上一出。不过，格洛里倒是因为沃克而松了口气。能发现问题，说明自己还保持清醒，所以格洛里又吸了口气。 凉爽的空气，还有一股树木花草的香味，格洛里感觉精神多了。他打算在队伍会合之后，就转而向飞天镇行进。如果露娜打算跟随队伍，格洛里并不准备驱赶。可是，其他的伙伴们一定会有不同的看法。 有的人，一定会反对格洛里；而说出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格洛里知道，有些人是不允许被触及到自身利益的。抛下露娜，确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事情不能这么办。如果不是因为露娜的魔法，那名魔力强大的伪装成男孩休的守序族人就会让格洛里与伙伴们吃亏。 事情，一码归一码。 格洛里看了眼在苏珊右肩上的黑鸦。露娜一直保持安静，这一点固然好。然而，黑暗诅咒已经在折磨露娜，迫使露娜时不时地摇晃身躯。 “别告诉我，千百年来，你的意志力不过如此。”格洛里知道，露娜不会轻易听从人类的劝言，干脆刺激露娜。 露娜没有理会格洛里，而是努力保持乌鸦的形态，用爪子牢牢地抓住苏珊的皮革肩甲。她知道，现在不能离开格洛里的队伍。如果被贝齐庄园的人追上，那么就会引来一次惨祸。 从肩甲的边缘，贴近苏珊脸颊，露娜感觉身体沉重，迫不得已使用了魔法传音：“蓝色星辰，你得让队伍加快行进速度。如果太晚，我可没法帮你应对追上来的家伙。那个伪装成休的人，是一个你们不敢直面的家伙。” “我也没有想到，那个叫做休的男孩竟然是一名守序族人。”格洛里说。 “对……但是，我认为，休的哥哥才是休本人。一个为了寻找塔楼里的秘密，而被杀害的男孩。”露娜低声地对所有的人说。她这样做，只是为了让苏珊明白事情的真相。 “她说得是对的，休之所以拥有看护三小姐的能力，就是因为休被一名扛着黑龙斧子的家伙控制了。那一天，我见过贝尔顿与那人交谈。”佩里解释道。 事实上，佩里与维吉尔知道贝齐先生的作所作为。自从神迹之城被功勋骑士团、雪王骑士团、复兴军团攻打，贝尔顿就在着手准备。当伍弗围攻功勋骑士团之后，为了准备交易的筹码，贝尔顿四处寻找躲藏在神迹之城的功勋骑士。 有些功勋骑士，因为落单而在神迹之城躲藏了很久。后来，就被贝尔顿找到了。与贝尔顿相处的时间越久，佩里与维吉尔就越发难以忍受。从最初的追随贝尔顿到与贝尔顿分道扬镳，佩里与维吉尔就贝尔顿的事情争吵过几次。 “起初，我们是打算把苏珊小姐与露娜赶走的。最后，我们因为急于想要有人帮一把而妥协了。我很抱歉，给你的朋友带来了麻烦。”佩里对格洛里说。 “你们两位，没有找错人。而且判断，也是正确的。”格洛里说。他回忆了一下：在接收到了佩里的信件后，他就安排了人手，也就是阿多尼斯——阿多尼斯，虽然是独眼，但是在侦查这件事情上却比常人多一些敏锐知觉。 “有些人，偏偏因为某个事情而拥有了不可思议的力量。”格洛里是这么评价阿多尼斯的。 不管是面对困难，还是在分析问题上，格洛里都处理得比过去强多了。至少，他不会硬着头皮去冒险，更不会毫无缘由地争执。他深深地理解了一些事情，在某些问题上，的确是应该使用行之有效并且安全的办法。 人都是要成长的，连格洛里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有些人的成长，是要经历漫长的时间之后；有些人的成长，可能就在一夜之间；有些人的成长，可能发生在一件事情之后……在经历了与盖尔的争执之后，格洛里能看清楚的事情越来越多。甚至，在孤身面对明月的时候，格洛里还很乐意独自待着。 如果人的心是温暖的，那么还畏惧什么？ 勇往直前，这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心中念想着伊薇特，格洛里回望了一眼。他所看的，是与狄伦擦肩而过的那片地方。只是，他无法得知西尔弗用了什么办法将狄伦改变了。 但有一点，格洛里知道。踏入天空之城的时间，在逐渐提前。他想象着，在找寻到神迹的具体所在之后的事情。 “即便是第一任神骑士，在遇到光明之神之后，也会惊叹万分，甚至毫不保留地说出心中所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