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93章 撤销提议
罗江嫣见他这样说,也就不好再和他争抢了,两个人就下楼,罗江嫣是带的有车的,华子建就坐上她的车一起在附近找了个饭店,今天也不是周末,还有包间,他们就坐了进去。 因为晚上要开会,华子建就没有点酒,两个人要了几个菜边吃边聊起来,这次罗江嫣来是因为柳林市的几个工地欠他们了很多水泥款,厂里多次派人来清帐都没要到,所以她就只好亲自过来跑一趟了,华子建也知道现在的欠款最难要,欠你的越多,你还越不敢惹他,过去是黄世仁要债,现在变成了杨白老当大爷。 华子建就问她有没有把握要到,罗江嫣笑笑说:“今天跑了一天,还没什么效果,等明天再去吧。” 华子建就很是同情的望着她说:“也真是难为你了,过去我就说过这企业不好干的,你看你现在多辛苦。” 罗江嫣也就笑笑,不说什么了,自己选择了这一行,那就只有好好做了,怨不的天,由不的人。 两人边吃边聊,时间过的很快,华子建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只好说:“那我先走了,你自己慢慢吃,明天我要有时间再和你联系,好好的请你一次。”他就叫来服务员先把帐挡了,这也可能是他做了市长以后的第一次自己掏钱请客,他感觉还很不错,好像又回到了过去。 罗江嫣也不再吃了,就用车把他送到了市委门口。看着华子建离开的背影,罗江嫣很有点冲动的想告诉他自己住的宾馆,但女人的羞涩让她还是忍住了。 华子建走进会议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几个人了,自己政府这面的葛副市长和刘副市长两位已经是来了,刘副市长是今年省上新给柳林增加的常委。 华子建就点个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市委还有韦俊海书记和吕旭副书记没来,他们也就等了一会,刘副市长就小声的问华子建:“华市长,今天通知没说讨论什么,你知道吗?” 华子建转过头来说:“我提议开的。”说完他就对刘副市长轻松的笑了笑。 刘副市长先是一愣,在他这一年的记忆里,好像除了韦书记还没有谁提议过开常委会,他马上就有了一种预感,今天这会只怕不简单。 华子建就看看他发愣的样子,带着调侃说:“没见过,怕了吧。” 刘副市长摇了下头,什么也没有再说了。 一会吕副书记就陪着韦俊海书记一起走了进来,韦书记先是扫视了一下参会的人,他的眼神和几个贴心的常委都交织了一下,那些人似乎都不易觉察的点了下头,韦书记就坐下说道:“让各位今天休息时间也开会不好意思啊,我就不多说了,这次会议是华子建同志提议召开,那就让他给大家说下吧。” 有很多常委在接到通知的时候,他们是不知道这次会议由华子建提议的,这对他们还是一个稀奇事,而更让他们奇怪的是,韦书记怎么可以容忍他,竟然真的答应为他召开一次会议,这让他们不解,这是他们不理解韦书记,作为一个盘踞在柳林市几年的市委书记,他感到自己最强势的地方,那就是常委会。 从韦书记的内心里,他对华子建在有的时刻,是有些微微的恐惧,虽然他一直对华子建在进行压制,高调地显示着自己的强势,却也一直保持着对这位柳林除他之外的另外一位权力人物的警戒,因为他从来就对华子建过去一年所表现出来的顺从持怀疑态度。 但多次的交手他也有些惧意,这小子太狡猾,太难对付,所以他不希望在这件事上让华子建动其他脑筋,只要是在常委会上来解决,那就最好,这个地方是自己的天地。 华子建没有在乎别人的眼神和诧异,也没有去等他们的掌声,因为常委会是不鼓掌的,他就很郑重的说:“各位同志,我请求召开这次常委会,只有一个主题,最近我听到很多关于辉煌度假村的问题,但因为那个老板身上有很多荣誉,所以有的同志就不希望我们进行深入的调查,今天我就是想在常委会上听听大家的意见。我就说这些,现在大家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华子建的话让很多人都是一震,特别是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的方鸿雁,他没想到华子建用这样的方法来提出这个问题,心里一时就有了一种特别的滋味,唉,还是人太年轻,这个会上那有你占的便宜。 一时间大家都没说话,都正在做自己的判断。 其他人能有什么话好说?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韦书记就这样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茶杯,也不说让大家发言,也不去看大家一眼,但他知道,就是等到天亮也没人会说什么,他要的就是这样个结果,让你华子建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想通过常委会来折腾,你就一个人讲。 华子建看着大家都不说活,这是他已经预料的结果,所以他很平静,但是在华子建平静的表面下,是涌动的愤怒,他深切感受到孤军奋战的疲惫和无助,权力的来源,拿破仑说过一句话,大意是权威来自两种途径,一是名分;二是实力。 现在华子建只拥有名义上的权力,而缺乏令行禁止的实力,直白一点说,他现在只是名义上的柳林市市长,但是,在真正的决策上,自己却没有太大的权利。 时间就这样在缓慢的流失,会议室里还是这样的安静,没人说话。 但终究是有人站了出来,刘副市长不得不挺身而出了,他知道这意味这什么,知道以后自己就会成为韦俊海书记,吕副书记,葛副市长他们的仇敌,但他还是站了出来:“既然大家都不先说,那我就说两句,我认为不管是谁,也不管他有多少功劳,只要是有问题,还是应该来查清楚的,所以我赞同对辉煌度假村进行必要的调查。” 韦俊海书记没想到还真有人敢站出来为华子建说话,这已经不是查不查的问题了,他是一种真正的较量,但韦书记相信还是有把握在这地方,这个场合胜利的。 果然,在刘副市长的话音刚落,吕副书记就接上了话:“老刘啊,你还是有点幼稚了吧,我们柳林市的大好经济环境来的不容易啊,那因为听到几句传言就这样不负责任的做,应该不是一个成熟干部的行为。”他基本上是把刘副市长当下级了。 这还不算,他一说完,葛副市长也说话了:“我同意吕书记的话,我们拼了几年才换来的现在这样个局面,怎么可以随便去破坏啊,老刘这话就是没有原则了。” 刘副市长听到他们这样说,虽然这两个人的职位都比自己高点,但他还是脸上出现了淡淡轻蔑的笑,那是一种真正的大无畏,以前经常在电视连续剧中看见,只有那种具有真正知识分子气质的人,才会这样做,才能够表现出那样的气质,相形之下,让葛副市长显的非常的猥琐。 其他几个个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大家都知道韦书记今天是要打击华子建的,因为韦书记很少开会像今天这样,他把内心对这会议的厌恶挂在脸上,这里面的人,那一个不是过关斩将,一路拼杀过来的,对各种纷繁复杂的局面的理解和研判都有自己独到之处。 韦俊海书记是这样强势,但问题是,市长也不是好惹的,华子建的狡诈和胆大向来有名,纪检委刘永东领教多次,现在见了华子建,都有点胆怯他,更为要命的是,华子建这次是斗败了秋紫云,通过省委上来的,说不定哪天,摇身一变,就变成市委书记了。 会议室里一时间变得很安静,安静得地上落一根针都能听见声响;又似乎在安静当中凝聚着某种可怕的力量,在等机会爆发出来似的。 华子建本来还想说什么,因为他是知道刘副市长一个人是抵挡不住吕副书记和葛副市长两个的攻击,他动了动嘴,却忍住了,慢慢地低下头下来,他不想让常委会变成一次争吵会议,那有损于自己这次提议召开会议的威严。 华子建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口水,让自己的情绪平和下来才慢慢地说:“葛副市长,这是常委会,大家在一起是平等的,谁都可以发言,不要动不动就拿原则那些话来给人套。”他说话的语调是不太高的,但却是凌然的。 葛副市长没有让他的话吓到,他今天是受了韦书记的指示的,一定要在常务会上斩断华子建那支到处都想插的手,所以他也回击了:“华市长,就是因为常委会是大家平等的,所以我才那样说,难到我说错了吗?” 所有在会者都是心里一惊,华子建也没有想到一个自己手下的副市长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对自己说这些话,华子建也并非吴下阿蒙,在葛副市长那闪烁其辞背后,他意识到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对,但是他不动声色,现在他很明白了这不是一次提议能不能通过的事,这已经转化成了一种权力的斗争,韦书记是要在这里把自己一举拿下,让自己清楚的明白自己就是个傀儡,想要掌上实权,那比登天还难。 华子建需要冷静下来,既然你们把他作为了一次较量,那就来吧,我应战就是。 韦俊海书记是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切,他就是要在今天让华子建彻底的明白,在柳林市这片土地上谁才是真真的老大,你华子建不要以为当了市长就忘乎所以,想要越雷池一步我都会叫你退回去。 韦书记是心里有数的,他也把刘副市长算给了华子建的,但那又如何,除了那个呆子,其他人看都会看事得很,只要是吕,葛两位一出来,大家都知道了怎么选择,他就不相信还有其他人会跳出来帮华子建说话。 韦书记的想法是对的,下面这些人也看出来了是他在为吕副书记和葛副市长撑腰,谁愿意多事,方局长知道华子建是为他的事在出头,可他现在也没胆子和韦书记对立啊,自己不管是业务还是人事,都抓在人家的手上,他只有羞愧的面对华子建。 纪检委刘书记到是老资格了,他怕是怕韦书记,但都这岁数了,也就不是很怕,可让他站出来帮华子建说话,一个是交情没到,一个这也不附和他的性格。 至于市委的张秘书长,在这一年中早就让韦俊海收拾的老老实实了,他纵然心里又一千个,一万个对韦俊海打击的想法,但他却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其他的几个常委那更是小儿科了,他们都是当初华书记提起来的,虽然不是绝对的亲信,但和华子建那就更是没一点的交情,只是这些人稍微年轻一点,为以后想的也就多了点,所以也不敢冒然和华子建做对罢了。 韦书记看看目前的情况基本如此了,就不在想继续等下去,现在就可以给华子建沉重的一击了,他抬起了头,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声音也有了惯常的威严:“大家也不要吵了,开会就好好的开会,不要说一些和开会无关的话。” 韦俊海书记看到大家都专注的看着他,就继续说:“华市长,你这提议现在还是有些分歧的,你看有没有必要大家投个票,表决一下。”他是知道华子建不敢来接招的,他华子建又不是个傻子,自己在常委会有几个人,他应该心里清常的很。 其他的几个常委也是一听韦俊海书记要投票表决,心里那个苦啊,这不是害人吗,非要自己来表明态度,看来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只好站在韦书记这面,只是不知道今天的选择会不会是个错误啊,在这个地方那可是一失足成千古恨,这华子建也不是个好惹的主。 华子建环顾了一下自己的周围,看到了那一个个苦西西的脸,他更清楚一但投票会是什么样的一个结果,他更不希望就这样把其他人赶到韦书记的那面去,让他们中立对自己目前更为有利,他就呵呵的笑了起来:“韦书记,你看如果表决,我这提议会通过吗?” 韦俊海书记望着他笑了笑,没有回答,但那笑分明就充满了讥讽的意思,你华子建自己说说可以通过吗,呵呵,这还用问,还用想吗,傻瓜都知道,所以你现在唯一的一条路就是自己撤销提议。 果然,华子建叹了口气说:“投票表决我看就算了,我也知道肯定是通不过。” 韦俊海书记笑了,吕副书记和葛副市长也笑了,其他的常委也都笑了。 刘副市长没有笑,他感到了一种悲哀,为华子建,也为自己感到悲哀,但华子建没有笑,也没有感到悲哀。 华子建就继续说:“不投票,不代表我就撤销自己的提议,既然柳林市忙不过来,那我就邀请省公安厅来查吧。” 华子建的声音不大,表情也很淡然,可这话不亚于一个重型炸弹,他的威胁和杀伤力是巨大的。 会议室没了一丁点的声音,气氛像一滩深不见底的水,虽然平静,但让人心悸,让人胆寒,韦俊海呆住了,吕副书记和葛副市长呆住了,其他的常委也都呆住了。 倘如这话是柳林是其他任何一个人说出来的,那都是没有一点的威力,大家会当成一句玩笑,可它偏偏这话就是华子建说的,这就不是玩笑了,因为谁都知道华子建是有这个胆量和勇气的,他就是一条初生的牛犊,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做,什么都不按常理来。 华子建假如这样做了,那就意味着柳林市的领导和常委们对他的压制,对他的蔑视,一个市长没有办法动用自己手下的公安局,要请调上面来人处理,这本身就是对柳林市所有领导和常委的一种控诉。 更重要的是,万一真的查到点什么问题,那只怕整个常委委员都要受到质疑,后果是严重的,问题是重大的。 说完这话,华子建已经开始了收拾面前的笔记本和钢笔,看来他准备走了。 韦书记有了紧张,他相信华子建是做的出来的,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公安厅算什么,公安部只怕他都敢去找,他必须快速的做出决定,是自己的面子重要,还是让他把这事捅到上面重要,他的决定是很快的:“哈哈,华市长,你也太心急了,你怎么就知道投票通不过呢,你也太低估我们这些老头子的觉悟了吧,呵呵,现在投票表决华市长的提议,我先表个态,我是同意也支持的。” 说完韦书记就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其他人也知道事情的大小,不要看他们不说话,看心里清楚的很,也就纷纷的举起了右手,吕副书记和葛副市长,看看韦书记,也只好慢慢的举起了手。 离开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但依然可以看到华子建脸上那坏坏的笑容。 开完会,吕副书记却没有直接回家,他在离市委比较远的一个地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他低着头坐到了后排,让司机开往辉煌度假村。 过了一会,吕副书记已经坐在了辉煌度假村的一个豪华套间里,这是一个相当豪华的房间,吕副书记已经包了很长时间了,至于价格应该不会太高,没有那个老板想要从他的身上来赚这个小钱,他就像是一尊佛,供起来那对度假村是很有利的。 除了他自己经常来,他还会把很多市委的会议,招待都安排这里,当别人请他吃饭或者是消遣的时候,他也会来到这里。 但这个房间一般人似乎不会来,也不知道他在这有个房间,在他疲惫的时候,在他沮丧的时候,在他高兴的时候,他都会来到这里,这里就是他的一个避风港,一个温柔湾。 刚才来的时候他已经给这里的总经理伍艳打过电话了,对这个女人他有太多的怜爱和喜欢。 如果说让吕副书记一周不见老婆,不回家,那是可以的,但如果让他三天不见这个女人,那就是要了他的老命,记得很多次自己要去外地开会,也总是要把她带在身边,当然不是会场里,他总会安排一个很好的宾馆让她在那等住自己。 在开会的时候他是貌合神离的,不要看他在鼓掌,在发言,在点头,在惊叹,那全是装出来的,其实他的心早就飞到了那个宾馆,早就幻想着那丰满的身体和娇柔的笑脸。 今天他也是一样的,在自己感觉到失败,和失望后,来到了这里,他渴望总经理伍艳的**可以抵消自己郁闷的情绪,所以他来了,带着愤怒和灰心来了。 他见伍艳还没有过来,就先自己去洗了个澡,哗哗拉拉的流水还是难以影响他对今天常委会上失败的沮丧,华子建这小子也太他妈的凶悍了,一个人是那样坦然的面对自己这面的众人。 韦书记本来是提前交代过自己和葛副市长的,一定要在常委会上一举击溃华子建的嚣张气焰。 可是结果呢,看看目的就已经达到,但谁会想到他竟然会用上那样的一招,他竟然要动用省公安厅,他真是疯了。 想想这他就啜气,也没怎么好好的洗,他就擦干了身体,穿上伍艳帮他买的睡衣,一个人打开了电视,现在已经过了新闻时间,对其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电视他是没什么兴趣的,只是现在心情烦躁,随便看看。 电视屏幕在他手中的遥控器急速的调控中,不断的变换着画面,一会是武打的,一会是煽情的,其实他是没有看屏幕的,只是随便的在换着。 还好,时间不长伍艳就走了进来,她是有这房间的钥匙的,也只有她可以随便的走进这个房间。 她是那样地美,美得象一首抒情诗,她全身充溢着少女的纯情和青春的风采,实际上她已经不再年轻了。但她留给人的印象好像是那样的年轻,那长长的一闪一闪的睫毛,像是探询,像是关切,像是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