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508章 两派相争的诱因
听完华子建的汇报，王书记心中就有了另外的一种思考了，这个华子建看来真不简单，就是这短短几个多月，不但把自己分管的部门全都跑遍，而且还对有很多自己的见解和思路，特别是在花园广场这个项目上，据冀良青和其他人的汇报，这个项目出力最大的应该是这个华子建，但他一点都没有沾沾自喜或者夸大其词，从这一点上看，他比起他们那个全市长要强许多。 华子建汇报的很简短，一个省委的一把手，他是不会用大量的时间来接待像在自己这样地位的一个下属的，所以华子建没有发挥他长篇大论的口才，但华子建清晰的逻辑，准确的论据，新意的论证还是给王书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过王书记的脸上不会显出任何的表情来，他的赞赏和厌恶怎么能表现出来呢，就算是华子建，记对自己汇报的感受，但华子建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做过多的猜测，现在自己不能分心，更不能胡思乱想，面对这样一个一方大员，自己必须全力以赴。 王书记沉默了一小会，最后才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说：“嗯，看来你有很多想法，到底怎么样，我们只能是拭目以待。” 华子建点点头，本来他还想在说点什么，但看到了王书记端起了茶杯，华子建知道，自己该告辞了。 他离开的时候，王书记没有站起来送他，王书记的脸上一直有一种若有所思的神情，王书记必须要好好的思考一下这个年轻的官员了，从上次常委会上围绕着华子建而产生的巨大分歧可以看出，这个华子建已经成为了北江省两派相争的一个诱因。 当然，作为洞悉于权利游弋的王书记，他也知道，帮华子建的人也未必是因为喜欢华子建而支持他，华子建不过是双方角力的一个契合点而已，省常委的两派人都想通过华子建这件事情来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来在北江市权利布局还没有彻底完善的情况下抢得一个制高点而已。 现在的问题是自己该怎么选择呢？自己没有当初乐世祥那样的根深蒂固，自己了然一身的来到北江省，连秘书都没有带上一个，面对暗潮汹涌的北江市高层建筑，自己的切入点在哪个地方呢？ 不管是季副书记，还是李云中省长，他们都有各自不同的稳固势力，自己的投向或许可以造成形势一边倒的局面，但这样做对自己下一步掌控北江省有利吗？ 难道自己只能寄生于他们的这两股势力中的一股吗？那么会不会在将来，自己还要在很多事情上受制于某一方？ 当然，还有一条出路，那就是自己培植起自己的亲信，这是最好的一种方式，一旦完成，自己就能随心所欲的驰骋在北江市这块辽阔的土地上。 可是问题在于现在的北江这块听到已经被权利侵淫多年，势力的分布也早就成型而稳定，自己要做到这点，难度很大啊。 王书记的眉头越皱越紧，好长时间他都一直虚着眼，若有所思的看着华子建刚刚走出去的那道实木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华子建一直在想，为什么省委书记要单独的召见自己，按说自己是不够这个级别的，他是想要表现一下对自己差点双规的歉意呢，还是想要看看自己这个曾今的北江市驸马爷的长相呢？ 带着这个疑团，华子建在后来的整个会议中中都恍恍惚惚的，直到下午会议快结束的时候，华子建收到了一个短信，华子建这才停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给回了一个短信。 短信是北江市市委书记秋紫云来的，她说她刚想起华子建也是分管工业的，所以估计这个会议华子建也应该参加，她问华子建有没有来省城。 华子建就回了一个短信：“秋书记，我来了，正在听报告呢。” 秋紫云：“听报告你还敢开手机。” 华子建：“这不是开的震动吗，知道你要来短信，我冒死也要开开手机。” 秋紫云：“你就贫吧，怎么都改不了这毛病，对了，下午不要到会上吃饭了，我请你吃饭吧。” 华子建：“好啊，那可要吃点好的。” 秋紫云：“随便你想吃什么都可以，主要是想听听你双规时候的感受，呵呵呵。” 华子建自己也笑了，本来他想回一个，是不是你要温习一下，下次进去了不紧张啊。 但华子建没有敢这样回过去，感觉这有点不吉利，就换成了：“好好，你请我吃，我给你说。” 这样偷着聊了几句，会议就算彻底的结束了，华子建真有点搞不明白，让自己坐了几个小时的车，过来到底有什么收获，但华子建一想，还是有收获的，至少自己和江可蕊能见面，自己还很荣幸的得到了省委王书记的招见，这应该才是这次会议最大的收获。 秋紫云没有来参加这个工业会议，她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当发完短信之后，秋紫云就急着要回家了，她不想就穿着这样的一身服装去见华子建，虽然她早就知道自己和华子建不会再有什么故事可以发生，但她还是不能容忍自己随随便便的就去见华子建。 秋紫云让女秘书给自己定好了晚上吃饭的包间，就坐车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司机送秋紫云到家后，她对司机道：“六点钟来接我！” 司机目送她上楼，看着表上的时间，已经五点二十了，干脆就哪也不去，就在楼下候着。 秋紫云回到家里，锁上门，洗了澡，回到卧室里，对着穿衣镜反复看了又看，虽然年过四十，但是她自认为资色不减，身体保持得不错，皮肤也很白嫩。对着镜子笑了起来：“秋紫云啊秋紫云，你难道还在怀念过去的往事吗？” 秋紫云拿了一套黑色的类似披肩一样，却又不是披肩的黑色衣服，料子很柔，很飘，下身是大脚裤，同样黑色，风一吹，竟有种迎风飘柳的味道。 朦胧的光线下，这样的装扮，简直就是一朵夜玫瑰。换了衣服，洒上香水，又多了一种神秘色彩。华子建的电话已经是第二次打电话过来，他说他已经到了那里，秋紫云嗯了一声，笑靥如花，“好的，你坐一会，我很快就去了。” 挂了电话，又对着镜子照了照，她总感觉到少了点什么？于是，秋紫云又在首饰盒中拿了一条项链戴上。精美的钻石项链，更增添了几许高雅，贵气，一种全新的气质，呼然欲出。 在华子建见到了秋紫云的时候，他万万没想到，秋紫云居然如此打扮，令他几乎不敢正视。 秋紫云容貌的变化在华子建的眼中并不大，似乎还是几年前自己做她秘书时候的样子，她还是那样的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她的衣着打扮，神态举止，都勾起了华子建对过去的回忆，不知是化妆品的缘故，还是她本来就天生丽质，华子建发现她的皮肤比过去还好了。 华子建有点不大自然的说：“好久不见，您还是风采依然啊！” 秋紫云笑了起来，“能得到你的夸奖，不容易啊！坐吧，我们就不用客气了吧！” 华子建笑笑说：“我没有客气，说的是真话。” 华子建还发现，秋紫云虽然花了淡妆，但是那种掩饰不住的气质，呼之欲出。一个女人的外表，固然重要，但是内在美，能让她更加出众。 此刻，华子建握着秋紫云的手，呼吸着来自她身上的气息，感受着她的心跳，华子建的体温在急剧上升。 “坐啊，子建！”秋紫云的眼神闪闪，一脸微笑。 秋紫云的笑容里，带着一种无比的亲切，如沐春风，让人爽到骨子里的那种舒服，这是一种华子建曾经多么熟悉的笑容，这是一张曾经多么熟悉的脸蛋。 华子建想，曾经，她与自己，近得几乎没有了距离，但现在两人之间却有了一中难以描述的陌生，这不是谁给谁有意强加的陌生，这是一种彼此离开后的自然而然的疏远。 秋紫云也在省视着华子建，他一点都没有老，依然透着成熟男人的风韵，魅力非凡，当年，自己可以迷惑众生，但现在感觉到时光荏苒，自己已经风华老去，可是他，还是能够令那些女人们万般倾倒。 他们还在握着手，让包厢里的气氛变得有些，说不清楚的味道。 是暖昧？是回忆？还是对过去的种种，带着无艰的留恋？ “子建，子建！”可爱的华子建，居然一时有些走神了，秋紫云微微一笑，喊了两句。 华子建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忙道：“坐，坐！” 他亲自为秋紫云拉开椅子，请她上座。自己也坐到她的对面。 秋紫云到底是经历过风风雨雨，见识过不少场面的大人物，她还知道，华子建看自己的眼神，并不是其他男人那般色迷迷的样子。 不要说上了年纪的女人就没有魅力，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每个人，在他们的世界里，都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她很喜欢，很享受刚才华子建看自己的这种目光，那是一种对美好事物的痴迷，喜爱，这样的目光，与色无关。 一个女人，一辈子不正希望如此吗？因此，她期待，今天晚上，会是一个很好的夜晚，这个晚上，只属于你我，或许，今天的相聚，能为曾经的离别，补偿一些什么，分别已久的心，总在祈盼重逢，原本平静如水的两人，顿时起了波澜。 华子建意识到自己刚才走神之后，心道，秋书记今天晚上这打扮，确实让自己惊讶不小。 华子建几乎不敢正视她的目光，或许这么多年的煎熬，让两人变得成熟，又或许，谁都以为事隔多年，会忘了彼此。 时间，真能改变一切吗？可越是如此，你越会发现，思念，就象一坛发酵的老酒，越来越陈，越来越香，你阻止不了思念，那是一种深入骨子里的情感，无法分离。有时，人死了，思念还在。但是时间会给人一种错觉，他们往往误认为，自己在痛了，忘了，之后，不会再记起这段情感，可一旦在某个特定的环境，特定的时间下，碰到她，哪怕是一句不经意的话，也能触起对她的思念。华子建尽量让自己保持着那种往日的作风，无奈他闪烁不定的目光出卖了他，因为，华子建那眼神，分明带着火热。 秋紫云没有说话，却用眼神告诉自己，她没有忘记，一直都没有忘记，于是，这个晚宴，变得有些柔情蜜意。 华子建道：“先点菜吧！想吃点什么？”咳咳！说完这话，华子建怎么感觉到有点言不由衷呢？难道潜台词是，看是看不饱的，先点菜吧！ 这让平时十分严谨的华子建，也不禁有些羞意连连。 秋紫云悠悠的说道：“你拿主意吧，我的口味没有变。” 这么多年，要一直保持着一种习惯，不容易。这说明了什么呢？华子建在秋紫云那迷人的微笑下，有点口干唇燥了：“服务员！” 喊了一句，外面走进来一名穿着制服的年轻女子，“先生，需要点什么？” 女子虽然年轻，在气质上却输了不知道有多远，秋紫云像璀璨的钻石项链，闪着耀眼的光茫。华子建一口气点了几样过去秋紫云很喜欢的菜，他是一个不怎么喜欢奢华和浪费的男人，所以没有点的更多。 合上了菜单，华子建问：“秋书记，还需要点什么吗？” 秋紫云瞅了华子建一眼，显得落落大方，朝服务员一招手，“给我吧！” 然后，她又点了几样菜，这些都是华子建以前最喜欢吃的，华子建摸了一下鼻子，等她点完了菜，这才问，“喝点什么？” “红酒吧！”秋紫云嫣然一笑，把捏得极具分寸。 华子建就对服务员说：“那就来支红酒。解百纳。” 服务员：“好的！” 秋紫云平时不喝这种国产红酒，但是今天破例，跟华子建在一起，喝什么并不重要。 这顿饭并不贵，华子建习来节简，但是气氛很好，服务员倒上红酒，华子建举杯，“这杯酒，我敬你。” 秋紫云温婉的一笑，说：“为什么？” 华子建想了想，说：“为我们的过去。” 秋紫云眼光就很快的迷离起来了，说：“你还经常回忆过去吗？” “当然了，我时常都在回忆，那时候虽然也有斗争，也有麻烦，但现在看来，那时候还是幸福的，至少我们还有彼此的信任。”华子建悠悠的说，他的眼前又出现了过去和秋紫云在一起的很多场景。 秋紫云的眼睛也有点湿润，她掩饰着一口喝掉了手中杯里的酒，说：“我也经常回忆到在柳林市的那些事情，有时候在办公室里，我差点就叫出了你的名字。” 秋紫云说到这里，自己也摇摇头，想笑了，记得有次自己急着要个什么报告，就是叫着华子建的名字，女秘书进来，很奇怪的看着自己，不知道该干什么。 喝了口红酒，华子建道：“我为你准备了一些新屏市的特产。新鲜的。” 秋紫云道：“这么费心干嘛？” 华子建道：“你试试看嘛，喜欢的话随时跟我说，我派人给你送过来。” “好啊！”秋紫云很痛快地答应了。 后来他们两人又谈到了华子建这次差点被双规的事情，秋紫云说：“虽然我相信你，不过还是紧张，那次在省常委会上，我们还为你这事情辩论了一阵。” 这到出乎于华子建的意料，他吃惊的问：“我这事情你们省常委会还讨论过？” “是啊，当从你办公室搜出了那三十万元钱之后，省纪检委的黄副书记就给每个常委都发了通报的，这件事情本来也是省委王书记点名督办的，刚好那几天有一个常委会，就有人提起了你的事情。” “那么结果呢？”华子建很想了解一下关于自己的这件事情会在上面形成一个什么样的口径，这看似毫无意义的事情却对华子建判断和研读高层对自己的看法至关重要。 秋紫云喝了一口酒，说：“那面的人想让检察院直接接手，但省委季副书记，谢部长和我却认为这样有点操之过急，虽然钱已经从你的床下找到，但我还是不相信这是你做的事情。” 华子建看着秋紫云，很感激的看着秋紫云，他不是因为秋紫云在常委会上帮自己说话而感动，他是感动于秋紫云在那样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依然在相信自己，这是需要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多么深刻的理解才能做到啊。 华子建只说了三个字：“谢谢你！” “为什么谢我？”秋紫云当然也不会肤浅的认为华子建在感谢自己帮他说过好话。 “不为别的，就为你对我的信任！” 秋紫云沉默了，是啊，自己为什么在那样的情况下会依然的信任他呢？他真的就不会变吗？他真的就那样值得自己的爱护和相信吗？ 答案是肯定的，不错，也许此生自己会永远的信任他，他具有这样的品格。 沉默之后，秋紫云缓缓的说：“当时的争论很激烈，连王书记都有点不知所措了，他或者不是在担心你的问题，而是看到了一幕他最担心的问题，原来我们省常委还有有这样巨大的分歧。” 华子建也恍然的明白了，也许正是王书记这第三次在常委会上听到自己的名字，才让王书记有了一种想见自己的**了，他当时只说了两次见到自己的名字，其实确切的说还有这常委的一次，而这一次应该对他的影响最大，只是王书记不能把这次说出来而已。 秋紫云就自己笑了笑，说：“也不知道那天为什么？我讲了很多，讲到了你在洋河县的时候，也讲到了你在柳林市的时候，但还算好吧，至少我让王书记听进了些许，最后也是他平定了这次分歧，说再等等，在观察一下事情的发展。” 华子建端起了酒杯，他没有招呼秋紫云，一口喝掉了一大杯的红酒，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就觉得心里暖暖的，自己一直以为自己是在新屏市孤军奋战，自己就像是一个被放逐，发配的人一样的无助喝孤独，但在另一条战线上，还有人这样的关怀和保护着自己。 秋紫云也一口喝干了酒，两人都沉浸在一种奇异的氛围中，他们不再是上下级的关系，也不再是曾今的情人关系，他们像是战友，战斗在一个战壕里的真正的战友。 这顿饭他们吃了二个多小时的饭，这才离去，因为华子建车上有给秋紫云带的一点东西，所以秋紫云坐上了华子建的车，一起离开了。看着并不很好的小区，华子建笑笑说：“你也不准备换换地方？” “在等等吧，等我忘记很多东西的时候再离开。” 华子建感觉自己说出了一个很愚蠢的话题，就赶忙笑笑说：“我也准备搬家了，到新屏市安家。” “嗯，这样很好。”秋紫云感觉自己说的有点言不由衷。 气氛就有点稍微的尴尬，秋紫云很快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上去坐坐吧！” 华子建点点头，和司机一起上楼了，司机提着新屏市的一些土特产，华子建跟在秋紫云的后面，看着她扭动的臀部，再一次有点热血上头了。 进了房间，司机放下东西，马上要离开，秋紫云客气的招呼了一声，但司机很清楚自己是不能留下的，还是离开了。 秋紫云关上门，对华子建道：“坐会吧！” 华子建就看看表，说：“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吧！” “我平时也很晚。”她给华子建倒了一杯红酒，她家里的红酒，却是正宗的，她又说：“孩子也住校了，我一个人在这里，没有太多的事，除了应酬也没别的。” 华子建接过红酒，说：“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好，过去在柳林市的时候你可是很少喝酒。” 刚才两人喝了一瓶，现在她又满上酒杯，所以华子建有此一说，秋紫云微微一笑，说：“此一时彼一时啊，在柳林市我不喝酒谁拿我有办法？在这就不行了，好像级别没降低，官却小了很多，随便来个人都能压住我，不喝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