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往事如血
陈子陵的父亲，名为陈无赋，二十六岁就迈入紫府境，曾是上武国内，赫赫有名的天才人物。 几十年前，号称是上武国第一天才，只可惜，陈无赋刚突破紫府多久，就死在了邪道之乱中，令无数人为之惋惜。 有人说，是他成为紫府上人之后，自觉天下无敌，太过自傲，疏忽大意之下，被邪道击杀。 也有人说，他是掉入了邪道设计的陷阱，战死荒野。 父亲的死因，一直是一个谜团。 对于父亲，陈子陵的印象很模糊，他见过父亲的一些影像，也听过父亲一些传奇的往事，但从未见过父亲的真容。 每年去禅北山扫墓祭拜的时候，或许，是他离父亲最近的时候。 正是因为有这么一个受人尊敬的父亲，陈子陵才更加的努力，希望有一日能青出于蓝，得到众人的认可。 林洬的眸中，出现了一分挣扎之色，血丝密布，眼眶也有些红润。 “你猜的没错，你父亲当年，确实战死在了屋栖山。” 果然没错。 如果不是因为父亲，又何必对他隐瞒此事。 看到母亲如此伤感，陈子陵有些不忍，他清楚，自己是勾起了母亲最伤心的回忆，“母亲要是不愿意提及，这件事，那孩儿也不问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林洬心里当然也有。 “不，今天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林洬抬袖拭去眼角泪水，看着陈子陵，颇为郑重的道。 陈子陵点头，关于父亲的事情，他其实一直都想知道。 “你父亲当年，与你一样，也是年少成名，曾登顶过风云英侠榜，是上武国内赤手可热的天才。”林洬逐渐开始回忆起，当年的事情。 林洬当年，是登上过红颜美人榜的美女，与陈无赋，算是一见生情，二人结为连理，在当时可是一段佳话，不知是羡煞了多少人。 “二十多年前，邪道诸宗攻打上武国，你父亲为对抗邪道，加入的朝廷的军队，位封云策上将军，总督东境，对抗邪道。你父亲不仅是武道奇才，带兵也是一绝，仅一年的功夫，连破邪道数次攻杀，夺回大片失地，斩杀两百余万邪人，甚至，还斩杀了一位邪道的紫府上人。”林洬慢慢的讲道。 这些事情，陈子陵其实都有过耳闻。 紫府上人，任何时候都是顶尖的战力，损失一位，都可能给战局带来不可逆的恶果。 “当初我也随军征战，不过后来，发现已经怀了你，就回了林府养胎。” 当时的古良城并不安全，而当时的南域，却比较太平，所以，林洬就回到了景宁林府养胎。 “后来呢？” “你父亲是邪道的眼中钉，肉中刺，为了除掉你父亲，殓尸山布置了一个精妙的计划，他们派遣了大量邪人，潜入屋栖山建立根据地，策反了景宁城内的一个氏族，弄得景宁大乱。” “之后，大批殓尸山邪人趁乱入城，围攻林府，虽然最终，你太外公林天豪以重伤的代价，击退了邪道，但邪道，也劫走了包括你外公在内的一批人。” 讲道此处，林洬的眸中，出现了一分黯然之色。 当年，她就在林府之内，知道那一战是何等的血雨腥风，林府多少子弟倒下。 “你父亲闻讯，为了救出你外公，也为了林府上下的安全，星夜率领一万轻骑，从东境赶往景宁郡。” 陈子陵剑眉一皱，猜出了一些端倪，道：“在屋栖山内，邪道早就设好了大量的伏兵吧？” 林洬点头，道：“不错。殓尸山主、鬼医商虞、还有殓尸山数千的精锐弟子，带领十余万尸兵，在屋栖山包围了你父亲。血战一日，你父亲一人，斩杀上万邪尸，殓尸山精锐弟子数百人，以及一位殓尸山的紫府上人，最终力竭，被殓尸山主和鬼医联手击败。” 难怪父亲会战死，没想到，殓尸山主和鬼医先生，甘愿冒着巨大的风险，深入上武国的南境腹地。 当时的屋栖山可不是现在，那时候的南境，还非常的安宁。 紫府境，也有三六九等之分，殓尸山主的实力，应该和武原君是同一个级别的存在，远超紫府时期的陈子陵。 父亲当初刚步入紫府不久，即便天资卓然，与殓尸山主之间，还是存在着巨大差距，何况还有一个手段玄奇的鬼医在侧。 死前仍能斩殓尸山一紫府上人，很难想象，父亲当时经历了何等可怕的血战。 “父亲战死，殓尸山主和鬼医先生，为何不乘机夺取景宁城？或是说灭了林府。”陈子陵问道。 殓尸山主一个紫府上人，灭一座景宁应该不难吧？ “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他们本来的计划，应该是在一个时辰内灭掉你父亲，然后立刻逃出屋栖山，回到邪地，而你父亲，生生拖住了他们一天，嶝灵府先府主赵宁渊、灵台衙主扶骆、还有你……”说到此处，林洬没再说下去，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还有什么？” 陈子陵有些奇怪，怎么好好的，母亲不愿意说下去了。 忽的，陈子陵像是想起了什么。 “还有我那位师尊，江夜寒么？” 在他面前，不能提及的人，除了江夜寒，还会有谁？ 林洬点头，“是，当初江夜寒也在，他们三人合力，带领三门弟子，在屋栖山外，对殓尸山形成了反包围。大战一番后，殓尸山主、鬼医先生双双重伤，丢下所有殓尸山弟子遁走，导致殓尸山元气大损，此后一直销声匿迹，直到现在才有所起复。” 虽然杀死了陈无赋，但是殓尸山付出的代价，却异常的可怕。 几千个精锐弟子战死，又有紫府上人陨落，即便是殓尸山这种级别的存在，都难以承受，难怪，二十年来殓尸山都如此低调。 不过，殓尸山主未死，鬼医仍存，殓尸山根基算不上动摇。 这二十年，他们也恢复了不少的元气，否则，哪敢再次进犯上武国。 “当年，这些事情不告诉你，就是害怕你去找殓尸山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