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死者的国 第三十五章 失控？

    沉思片刻，罗杰又低头翻阅了几张，却再没了更多有用的讯息。

    那些余下残破笔记上面，大多是关于代号‘黎明’的庇护所的设计和规划，其中的某一段还曾提到集中法师们私人的奥术魔仆，来建立统一的护卫者队伍的提案，庇护所的决策者似乎希望以此来应对冥界恶劣的生存环境。

    “统一的奥术魔仆护卫者，看起来这份提案后来真的通过了吧？所以那群被伪装成执法队，成为菲兹统治爪牙的奥术魔仆们，原本存在的目的是为了守护阿曼达废墟？呵，还真是讽刺......”晃悠着脑袋，罗杰有些啼笑皆非的想着。

    “哗啦”

    似乎觉得这样一页页翻看太过墨迹，蹲在地上的罗杰索性把这些羊皮纸在地毯上摊开，自己也毫无形象的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在其中翻阅着可能有用的讯息。

    “罗杰，你看看这一张......喂喂，你能注意点不，你这刚当上导师，不要点脸面的吗？”同样在扫视着这些文字的艾尔威唤了罗杰一声，扭头就看见这货的模样，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算了，你还是看看这份记录吧，这好像也是伊薇特离开泛大陆前的笔记，或许你能从这上面看出什么。”

    罗杰接过这页异常残破的羊皮纸，上面的文字与其他笔记上娟秀的字体不同，字迹潦草不堪，中间的一段文字甚至连成了一天歪歪扭扭的线条，显然是伊薇特在极其匆忙的条件下书写的。

    “.......即便我的论文被菲娜老师交到了联合会，我的建议依旧没有被采纳，‘奥法之星’的大魔法师甚至对此嗤之以鼻，他们以为他们在面对的是什么？五十年前羽族的教训不是早就证明了，教会已经不是当年的那群虔诚者了吗？更何况.......”

    视线掠过中间潦草的部分，罗杰继续往下看去。

    “.......希尔娅女神在上，好在菲娜老师认同我的观点，并且愿意帮助我完成计划。不过遗憾的是，老师仅仅作为第五顺位的裁决者，实际上并没有调动这样大笔物资的权利，毕竟那将是联合会全面的战略储备，动用它们，那需要五位裁决者投票决定，老师只能在职权范围里给我提供最大程度的帮助——大概够支持一个中型营地半年的补给，或许我还可以把我的学徒们带上.......”

    笔记到此戛然而止，放下手中残缺不全的羊皮纸，虽然是简短潦草的笔记，饱含的庞大信息依旧内容让罗杰一时沉寂了下来。

    眼前闪过曾经在塔林认识的羽族众人，罗杰眉头深深地拧紧，“一个世纪前，按照伊薇特最开始笔记的时间推断，那是ae1490年左右，所以是我从塔林离开的十年之后？不对呀，根据我的观察，那时羽族并没有与任何教会起冲突的可能......”

    “教会.....教会......等下，难道说这个教会指的是圣光教会？可是只有教皇本笃五世一名圣域的圣光教会又能对坐拥三位圣域的羽族做些什么？”

    按下心头的疑惑，罗杰快速翻阅起余下的羊皮纸，只可惜剩下的笔记内容再也没有了伊薇特的日记，更多的是一些关于基础魔法的实验记录，想必这就是真知会的众人拿来推断魔法的理论基础。

    看到这些，罗杰心累叹了口气，抬起头对怀抱着艾莎静静等待的莉莉丝说到，“难怪你们现在发展起来的所谓秘术会如此的不堪，你们根本就是在照着伊薇特的魔法实验记录在学习魔法，倒也难为你们能够摸索出一套秘术了。”

    “或许是因为菲茨的背叛，老师对于传授给我们秘法知识这方面十分的慎重，仅仅只是将冥想的方法教导给了我们。我们可以理解老师的顾忌，不过这的确让我们现在的处境更为艰难。”莉莉丝勉强的扯出一抹微笑，解释到。

    竖起的尖耳朵抖了抖，罗杰对此不置可否，只是耸耸肩，对还在查看羊皮纸的艾尔威问道，“怎么样，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艾尔威摇摇头，弯腰把铺了一地的羊皮纸整理成一沓，扭头递给了罗杰，“什么都没有，大多都是一些庇护所的日常报告，看样子有用的信息只有咱们刚才所见的那些了。”

    微微颔首，罗杰接过羊皮纸后又翻看一边，努力把它们记在脑子里，这才把羊皮纸交还给了莉莉丝，不过转过身的罗杰并没有发现，被自己身子遮挡住的艾尔威，不动声色的将一页发黄的羊皮纸塞进了自己的袖口，随后跟个没事人一样站起身，立在罗杰的身旁。

    “我想罗杰前辈现在的疑惑应该解开了？”莉莉丝挥挥手，让艾莎叼着那些羊皮纸送回不知道哪里去，这才含笑问道。

    罗杰把羊皮纸递给了莉莉丝，脸上不带走任何的笑意，“正相反，说实话我的疑问更多了，不过，我想接下来的那些问题，或许只有从菲茨口中才能够得到答案了。”

    “这个并不容易，菲茨他......唔.......”

    正在说着话，莉莉丝突然捂起自己的额头，痛苦的闭起双眼，血色攀上了她的脸颊，她原本空灵声音一下子高昂起来，像是断断续续的老旧收音机一般，身子失去支撑的软倒，好在被艾尔威眼疾手快的托住，返回的艾莎看到这一幕，焦急地绕着莉莉丝在空中直打转。

    “别说话，”制止住想要说些什么的莉莉丝，罗杰的手抚摸着她微烫的额头，“你的概念失控在加剧，最近不要说话了，现在这个状态，你一说话就会不受控制的带上‘赞美诗’的效果。”

    犹豫再三，罗杰的手掌上还是流动起柔和的光辉，这是罗杰‘初始’概念并不常使用的外在特质——时间。

    相较于罗杰‘空间’的外在特质，他所使用时间的次数委实不多，究其根本，还是时间的不可控性太大，并且直到现在，罗杰也未曾完全掌握它。

    “或许我这样可以帮助你稍微轻快一点，不过会发生什么，我也不不知道，总之，得罪了。”

    睁开自己的右眼，在特殊的视角下，罗杰让自己的‘初始’概念拉扯成丝，轻柔的缠绕上了位于莉莉丝心脏部位的橘红光团，并尝试将自己的概念与它关联起来。

    与此同时，罗杰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团光团的表现，稍有异动他就打算停下来。

    不过让小心翼翼地罗杰意外的是，象征自己概念的黑色光线接触到那光团后，只是让它微微的颤抖，并未引起罗杰预想中的剧烈反抗。

    罗杰诧异的同时，也让他大着胆子使用了初始的时间回溯，把莉莉丝的概念回调到三年前，那是罗杰曾经留下的时间标记点，其实原本罗杰只打算尝试回调到前天而已。

    随着黑色的概念像是在水中晕开的墨色一般融入那橘色光团，莉莉丝口中响起一声分外痛苦的呻吟，随即她紧缩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原本扭曲的脸庞现在充满疑惑，“咦？头不晕了，等一下，我的声音？”

    刚从痛苦中解脱出来，莉莉丝就不禁惊喜出声，这时她的声音中那种震撼人心的腔调陡然消失，空灵的嗓音被清脆婉转的女声而取代，犹如银铃一般悦耳，“我的声音正常了？‘它’消失了？！”

    莉莉丝没有想到，困扰自己这么久的梦魇被眼前的罗杰轻而易举的就这么解决了，心中不禁百感交集，硬撑着从艾尔威怀里起身，对着收回手的罗杰深深鞠躬，“谢谢阁下伸出援手，莉莉丝实在是感激不尽。”

    “小事情，小事情，不用在意。”

    像是重新认识了自己的概念一样，罗杰盯着自己细皮嫩肉的手掌看了几秒，才摆摆手说到：“正好，歪打正着把你治好了，那看起来这样就不需要我来帮助你带领真知会了吧？等下我会教给你如何控制概念，你要尽快掌握‘赞美诗’，虽然说概念失控是一件小概率发生的事情，但是我不敢保证帮你回溯时间后它不会再次的失控。”

    解决了自己的长久以来的苦恼，仿若重获新生一般，莉莉丝整个人也开朗了许多，听见罗杰的话，她回过神，赶忙说道：“不不不，罗杰阁下，我其实还是希望你能带领我们真知会走下去，相信我们还是能够给您带来帮助的，并且刚才听你所说，阁下也是在打菲茨的主意吧？”

    还不待罗杰回答，门外的走廊里就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随即一个罗杰并没见过的年轻人推开门，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指着门外气喘吁吁的喊道：“导师，不好了，外面有一队执法者突破了幻境屏障，已经快到洞穴里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