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6.雷尊者的邀请
玄衣是一个称职的师父。 尽管这个师父是看在药尘的面子上才收陆渊为徒。 但是，不管怎么说，能为了一个人的一句话就不择余力的帮扶某一人，这种做法还是值得钦佩的，最起码，值得陆渊自己去钦佩。 换做是他，他未必能做到如此。 当然。 也有可能是，他活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没有过真正肝胆相照的兄弟，哪怕是对萧炎的帮扶，也只是出于对老乡的投资，并不是真正把萧炎当成了自己的兄弟。 兄弟，是要肝胆相照的。 萧炎对他是肝胆相照。 他却不敢保证自己对萧炎也能在任何情况下都肝胆相照。 不过，要说萧炎不知道，那也是一句糊弄鬼的谎话，或许萧炎知道的不全面，但也应该有这方面的感觉。 不过，就像著名电视剧亮剑里的那句台词一样——就算是块石头，也该捂得热乎了吧？ 情分这种东西，最难还。 最容易还的反倒是钱财。 站在绝对理性的角度来讲，不过是这次你借了我人情，下次我还给你人情罢了，如果有借多的，或是我还没还完的，也可以累积到下一次事件，再行返还。 说白了，只是一种计算复杂的交易。 但是，站在感性的角度来讲，如果没有这些人情往来，两个陌生人，都关起门各过各的日子，也就不可能有情义，更不可能在遇到问题的时候，知道，有谁一定回来帮你渡过难关。 古人的一诺千金，也就不会存在。 所以，无论是保持绝对理性的状态还是保持绝对感性的状态，都是不对的，也都是对生活不利的。 既然是人。 既然活在这纷纷扰扰的红尘里。 就没有绝对的胜者。 每个人都是如此，无时无刻不在失去些什么，无时无刻不在得到些什么，没有人可以一直得到什么，也没有人可以一直失去什么。 陆渊如此想着。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他明白玄衣的意思。 玄衣是在提醒他，雷尊者已至。 也是在问他，用不用她帮忙。 有些时候，人际关系就是如此的难以处理，拒绝玄衣的请求，会让玄衣认为两人之间还有隔阂，答应玄衣的请求，则会欠下玄衣一个人情，虽然玄衣也有用这个人情还他泄露药尘近况的意思，但是，给他充当靠山的这种举动，只论价值，还是远超他刚刚给出的那些情报。 似乎怎么做都是错的。 所以，既然如此，最好的做法就是顺从自己的心意。 自己觉得怎么做对自己有利。 自己觉得怎么做合自己心意。 那就不需要去考虑其他人的意见。 反正，这世上的人太多太多了。 一件事，一百个人来，也许就能有一百种看法，所以，过分在意他人的意见也不是什么好事，能被他人意见左右的，也不会是什么强者，而是一尊实力强大的傀儡，被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所以，陆渊没拒绝。 没说话，其实就相当于赞同。 玄衣也知道这个道理，架子一端，气势顿时涌上，好像又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丹塔三巨头之一，而不是刚刚面对陆渊时的邻家阿姨。 柳眉一挑，顿时就多了几分强势。 冷笑一声，旋即，隔空质问道：“雷尊者来到我玄衣的门外，也就罢了，进又不进退又不退，身后还带着那只天妖凰，究竟是何用意？” 这句话有两层含义。 第一层，自然是落面子。 讽刺雷尊者又当又立。 明明来到了门外，却不敢出声。 实际上，大家都心知肚明。 第二层，指责凤清儿。 陆渊被她收为弟子的消息，知道的人只有之前的那些在场者，其中，能通知并见到雷尊者的，只有身为雷尊者亲传弟子的凤清儿。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一位八转斗尊兼八品炼药师，实力比雷尊者还要强，就算不是凤清儿的长辈，在修炼这条路上，怎么也算得上是凤清儿的前辈了，凤清儿这个后辈如此背后低语，将情报告知他人，难道就真的不怕她这位前辈一怒之下，直接将这个背后嚼舌头的人咔嚓掉吗？ 就算不咔嚓…… 这个背后嚼舌头的人，人品也不好…… 变相讽刺了一下风雷阁的素质…… 不过，雷尊者的脸皮比较厚，倒也不在乎玄衣的讽刺，抢天才这种事，纯粹是见者有份，能不能抢到不重要，重要的是重在参与。 更况且…… 现在得知消息的人还比较少…… 万一被其他宗门或势力得知，药尘的传承落入了一个年轻人的手里，而这名年轻人的天赋又相当不错，那绝对是人脑子打成狗脑子也要抢人的一幕。 别的不说，星陨阁起码是这样。 对此，雷尊者甚至敢拿自己的性命做这个保证。 毕竟，大家都是要脸的人。 而且，大家都在中州里混。 开创了星陨阁的炼药师，最后的传承被一位风雷阁弟子拿走了，这简直是莫大的丑闻。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大家都是四阁。 凭啥你就让我如此丢脸啊？ 是我们星陨阁出不起价钱还是咋的？ 这些情况，都是雷尊者想一想就能预料到的一幕，所以，为了避免和星陨阁打交道抬价格，也为了避免和星陨阁风闲的口头争执，甚至是动手，尽管这么做有点不讲武德了，但是，就是讲武德，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机会溜走吧？ 再说了，凤清儿也是冒着风险。 哪怕凤清儿不说什么，雷尊者自己也觉得不太好意思。 毕竟，人家身为弟子，已经把能处理好的环节都处理好了，相当于把饭做好了，就差喂到你这个师父的嘴里了，结果你把人家辛辛苦苦准备好的东西弃至一旁，还说什么公平竞争，那才是真正的傻子，天底下第一号傻子！ 所以，尽管雷尊者知道，玄衣面对他绝对不会有什么好话，但是，为了争取陆渊这个好苗子，他还是来了，并且做好了被玄衣嘲讽的心理准备。 因此，听见玄衣真么说，雷尊者也就没动怒，身影一闪，就已经带着凤清儿闯入了玄衣的大殿，带着讪讪的笑容，厚着脸皮恭贺道：“这不是突然得知玄衣尊者收了一个关门弟子吗，事发突然，也没有心理准备，我代表整个风雷阁，在此，对玄衣尊者收徒一事表示祝贺……” “免了吧！” “别是来抢我徒弟的就行！”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了。 雷尊者那点小套路，玄衣一眼就能看出个十之八九，毕竟，她只是有点病娇的发展趋向，就算真成为了病娇，也不会影响到她的智商。 萧薰儿就是一个例子。 因此，玄衣是一点没给雷尊者面子。 开始没有，时至此刻，依旧没有。 当然，倒也不是说玄衣这么做，是不想帮陆渊了，而是说，表现的太软弱也不符合她的人设。 同样一件事，在不同人的眼中就会有不同的看法。 信息差是很重要的。 就拿眼下这件事举例。 在玄衣的视角里，陆渊先是证明了一下他自己的身份，而后，又把药尘的近况简单和她说了一下，需要她配合，把如何配合以及他需要达到什么目标说的清清楚楚，自然是非常简单，一目了然。 而在雷尊者的视角里，是自己的亲传弟子凤清儿突然跑过来，挑主干的事说，把这件事简单的总结了一下，并告知他，有个年轻人天赋很好，是一位十五六岁的斗王，拥有四种斗气属性不说，还获得了药尘这位药尊者死后留下的传承，年纪轻轻就已经达到了五品炼药师的境界，并且，被玄衣当场收为弟子，而且，她和这个年轻人的关系还算不错，起码也算是混了个脸熟，之前两艘空间飞船失事，也算是缘分了，希望他这个师尊早做决断，趁星陨阁和其他实力那边还不知道，将此人收入囊中。 这就是两人不同的视角。 而玄衣因为陆渊简单的描述，也预判到了雷尊者的下一步举动，很自然的表现出不悦，也是很正常的举动。 或者说，正因为她表现出了不悦，雷尊者才能放心。 如果她什么表态都没有，雷尊者反倒会怀疑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怀疑是不是有人想接着这个机会坑他。 毕竟，换位思考。 要是她去抢别人的徒弟…… 先不说徒弟的意愿，就说两个老师…… 肯定有一个老师是很不开心的。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门户之见还是存在的，虽然不严重，也允许自家弟子去各个学院学习，就像韩月及柳擎一样，但该不爽还是会不爽的。 更何况，这还是拜师茶。 只要雷尊者眼睛没问题，看一看现场的环境，就能知道环节进行到哪一步了，按照正常的拜师流程来讲，首先就是确定师徒名义，然后才是拜师茶，最后才是拜师宴或收徒宴。 当然，第三个环节也分情况。 如果是家庭条件比较好的徒弟，想要通过师父给自己多积累几分人脉，自然是承担起一应的花销，举办宴会，邀请师父五湖四海的朋友，来认识认识，发展关系，这就叫做拜师宴。 如果是家庭条件不太好的徒弟，没有条件准备拜师宴，但师父觉得这个徒弟大有可为，动了栽培的心思，也会自己掏钱举办一场宴会，拿出自己曾经积累下来的各种人脉关系，让徒弟认识认识，也算是给徒弟提前铺路了，这就叫做收徒宴。 所以，奉茶只是第二个环节。 真正的大头还在后面。 所以，雷尊者这一来，就相当于中断了人家师徒间的正式流程，别说玄衣只是出言讥讽两句，就算玄衣动手，说实话，雷尊者都有想过这种可能性。 当然，这里是丹塔。 而雷尊者又是风雷阁的阁主。 该尊重一手的，还是需要尊重一手。 玄衣也怀疑雷尊者早就知道这个情况。 所以，才敢大摇大摆的闯进来。 要不然，更大概率是拿话骚扰。 用曲线救国的方法解决此事。 而不是如此莽撞的冲进来。 甚至飞到了她的住处上空。 当然，这些都是小细节，就算玄衣判断错了，也不影响大局，在大的战略上，因为双方存在信息差的原因，雷尊者输得还是很彻底，不过，他自己倒是不知道这一点，还自认为赶在了最后时刻到场，很及时，也很幸运。 非要说的话，也没错。 雷尊者确实很幸运。 因为他但凡晚到，都不会让陆渊的计划如此成功，在萧炎成长起来后，也依旧会像原著里写的那样，连带着风雷阁，被萧炎当做磨刀石，最后，死在了萧炎的手里，而风雷阁也是元气大伤，再无四阁一说。 所以，从这个角度看，雷尊者反倒是拯救风雷阁的大英雄，但凡晚到一秒，未来的风雷阁该灭就会灭了。 嗯…… 这确实是诡辩…… 毕竟，是陆渊先算计人家的…… 雷尊者本人又是否幸运，也是由陆渊来判断的。 至于说，为什么陆渊能顺风顺水，算准每一件事，甚至是算准每一个人的反应，于刀尖上起舞，那就不得不提到命运之眼的功效了！ 这玩意可是能推演未来的。 不仅仅是单纯的推演未来。 甚至还能够窥探命运。 也就是说，只要世界意识不出手，陆渊的判断就永远不可能出错，就算世界意识出手，有些十拿十稳的事，也依旧会按照陆渊的选择继续发展。 这才是陆渊的底气。 也是陆渊敢在刀尖上起舞的原因。 不过，除了陆渊本人以外，也就只有萧炎这个穿越者有所猜测，其余所有和陆渊接触过的生灵全都不知道陆渊的底气何来，所以，也就只好不问了。 知道的太多，可是会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的。 所以，为了保护自己，适当的遏制一下好奇心，也是一种正确的举动，更是一种聪明的举动。 鉴于拜师流程还没完全走完。 这茶，显然也是喝上了。 雷尊者也就没管那么多。 面对玄衣的讥讽，简单的呵呵一笑过去后，这才把目光放到了陆渊身上，给凤清儿递了个眼色，确认凤清儿没意见，旋即才把两人间的这份关系扯了出来，试图和陆渊拉进关系：“厉飞羽，不知，你是否愿意加入我风雷阁，老夫可以保证，你的待遇和地位绝不在清儿之下，而且，你们又是年轻人，彼此之间应该能有很多话题，清儿未来是要会天妖凰族接任族长的人，风雷阁，若你不嫌弃的话，未来，我想让你接手，不知道这份诚意够不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