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平凡不凡
少部分弟子仍在暗中津津乐道珞宇的“旧事”，大多数人则是更加关心眼下，不由猜测，难道他也是来见遥夜的？又会怀有什么目的？ 据众人所知，珞宇跟三源殿素无来往，现在忽然到访，对方会怎样应对？ 出乎所料的是，守门弟子刚进去通报就立刻折返，客客气气地将珞宇请了进去。 外面的弟子们顿时围绕同一话题爆发出了新一波的议论，那就是珞宇跟遥夜有什么交情？这里还有不少人等候多时，凭什么让他先进？ 当然，话题的味道很快跑偏，以珞宇一贯以来的“名声”，众人很容易就想到了诸如临时抱大腿、营造声势、或是看似初见、实则暗中早有往来等等的阴险论断。 旁人的议论与看法都和珞宇无关，他来此确实怀有特殊的目的，那就是见识见识这位众望所归的大师兄究竟是何等人物。 不论是从其他弟子的口中，还是从乘月三人那里，众人对遥夜的描述都让珞宇产生了极大地兴趣，很想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现状如何，为什么还没有破境…… 就在珞宇进门时，恰好与两名迎面出来的弟子擦肩而过。他们的面色有些奇怪，似是疑惑又似不解，显然来此的目的并未达到。 珞宇的好奇心不由更加高涨，当他终于见到久闻大名的遥夜本人时，好奇心瞬间就得到了满足，刚才那两人的困惑也迎刃而解。 遥夜完全没有他想象之中清凝宗弟子一辈中第一高手的气质。 他长得倒是没有什么毛病，就是太普通了，普通到身材说高不高，说矮不矮，五官眉眼都还不错，可是组合在一起就变得平平无奇。 他的气质也很普通，没有傲气，没有威压，没有出尘之感，没有格格不入。就连那能将普通人衬托得强大神秘的亲传弟子服饰，穿在他的身上也都变得极不起眼。 但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平凡的事，耀眼压过平凡很容易，但是平凡盖过耀眼却很是不凡。这只能证明，“普通”、“平淡”就是遥夜身上最为“耀眼”的光辉，耀眼到甚至可以掩盖光辉本身！ 如果非要挑出一些特点来，那就是他略微偏瘦，有些许操劳过度的疲倦迹象。 珞宇的目光落在他的眉眼之间，立刻看出，他应该是个非常严谨的人，因为他的眼神之中有着一种一丝不苟的执着。 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珞宇为遥夜的形象微微发愣，只是慢了一句话的功夫，整个对话的主动权就全被抢走，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一句也没说出来。 “谢谢你。”遥夜十分认真道。 珞宇先是一懵，旋即才意识到，遥夜道谢的原因一定还是关于尘光衍天盘的。 “都是应该的。”脸蛋微微一红，珞宇连忙推辞，顾左右而言他，“嗯……怎么没见到沉星他们几个呢？” 遥夜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关禁闭呢。” “啊？还真罚啊……”珞宇感到十分尴尬，好容易扯出的话题，就这样断掉了，这番答案弄得他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未等他想好应对之语，遥夜又道：“我知道你的来意，你是好奇为什么有了尘光衍天盘，还是没有解决我的问题吧？” “嗯。”珞宇无法掩饰，只得点头承认。 “尘光衍天盘也不是万能的，它能帮我推演出方向和道路，却没有办法替我去走。它已经尽力了，做不到……是我能力不济，已经与它无关了。” 遥夜的坦诚让珞宇感到有些尴尬，也有一些惋惜。 在珞宇的神念里，遥夜就像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气息深远悠长，灵力变化无穷，身、神、意都是难得一见的完美。与他刚刚净化凝炼过的修为相比，遥夜也丝毫不差，可见多年的积累和打磨并不是他们这样一朝一夕的提升可比。 更可怕的是，珞宇看着遥夜，莫名奇妙地就觉得他像是个长辈，那是境界领悟给人的气场带来的一种潜移默化的影响。 珞宇非常肯定，遥夜的实力早已不能用是聚灵养息来分别了，他若是只想提升境界，早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同时他也看出，同在聚灵后期，他自己绝对不是遥夜的对手！毕竟他的剑魂尚未孕化，灵力的转化使用也仍在摸索之中，若是使用真实修为一战，恐怕落败只在三招之内。 若是使用雷属性的灵力，有作弊之嫌不提，许多威力巨大的法术都需要累积能量，但是实战中的对手可不会给他留下这种机会，所以此法行不通。而那雷霆天海用来欺负欺负比他弱的对手还行，到了真正的高手面前，他那未经打磨的修为立刻就不够看了。 看来泽嫣说的不错，遥夜现在不差方向、不差功法、不差领悟、不差灵力，即使就以现在的状态破境，也是难得一见的高手。也许他缺的，就只是一个什么难得的契机而已。 珞宇知道遥夜当年重修，为的就是探索一条更加完美的道路，现在道路已经找到，若是让他因为缺了什么东西而留有遗憾，才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遥夜坦然承认自身现状，却没有提起他究竟需要什么，珞宇没有再问，因为若不是他认为珞宇帮不上忙，就是根本不想让人帮忙。 脑子里转过许多念头，珞宇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遥夜不知道珞宇的内心想法如此丰富，仍在继续说道：“我也知道大家都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担心我没有破境，无力应对其他宗派的挑战者。其实也无所谓，不论如何，我也不会让清凝宗蒙羞的。” 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珞宇总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劲。不会蒙羞？怎么听起来像是有种不祥的感觉呢？ 尚未等他抓住那丝感觉，遥夜就笑了，“现在的师弟师妹们都长大了，也不一定就必须由我来出这个风头了，你说是不是？” 遥夜说着，大有深意的眼神就落在了珞宇身上。 珞宇好一阵的心惊肉跳，顿时想起，难道他自己不也是遥夜众多“师弟师妹”中的一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