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水鬼
身边副驾驶还是那个人，可样子却变成了糟老头。 又经过昨晚的事件，现在我突然发觉，看眼前张起灵的形象也挺别扭的。 “怎么样？有什么看法没？会不会是风水出了问题？” 我开车紧跟在李明后面，随口问道。 “应该跟风水没太大关系，风水学上，能够产生影响都是长久积累造成的，类似这种刚刚建完就出问题的，只可能是天地大势，而纵观整个燕京的情形，都不会有这种大势存在。” 张起灵一板一眼的回道。 我闻言轻轻点头。 他说的没错，风水学我也略有涉猎，按理说能形成这种气势的环境确实极为稀少。 按照李明所讲，在弄好地基水泥桩后，他曾经亲自连夜看守过，但就在午夜的时候，亲眼目睹，那水泥桩突然凭空干裂，随后一块块碎裂下来，就连钢筋也凭空断开。 钢筋折断，那可不是小风水能够做到的，更何况是这么短的时间。 这种情形接连发生了数次，李明他们的工程进展也已经拖晚了近一个月，实在没有办法，才听别人介绍，来找到中介所。 至于说更改地基水泥桩位置，先不说打孔需要消耗的巨额资金，单设计图纸方面就是个大麻烦，因为一旦改动，整个图纸也需要更改。以前的建筑图就算彻底废了，这对工程队来说消耗的时间要更多。 因为图纸更改后，还要再重新走一遍审批程序，之前所有的准备不说功亏一篑也差不多。 李明车子在前面开的飞快，能看出来他是真急得不行了。 我也没再继续和张起灵聊天，全神贯注的跟在其身后。 大概过了三个多小时，我们便来到了李明所在的公司。 在这个时间段，能用如此短的时间赶过来，也不得不说算是一项奇迹，毕竟燕京白天堵车可是世界闻名的。 “兄弟，到了，就是这。” 李明将车子停下，随后便立即跑到我的车旁说道。 我跟张起灵下车，简单的扫视了一遍四周，随后便是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 眼前是标准的工地形象，四周用蓝色的旧彩钢圈起来，做了简单的隔离，内部土地已经平整完毕，角落处是工人的临时宿舍，帐篷林立。 因为没开工的关系，所有工人都坐在宿舍前休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抽烟打屁。 场地边缘有不少工程车停放，还有堆积成山的建筑材料。 一切看起来都再正常不过，但这只是针对于普通人来讲。 事实上，才刚一下车，我和张起灵就感觉到这工地环绕了一股浓重到极点的怨气。 这股怨气绝非自然现象，也跟风水扯不上丝毫关系，单从其隐隐携带的血腥气息就能判断出，此处绝对发生过命案，而且时间才过去不久。 否则的话，就不止表面上看的如此平静了，恐怕在这居住的工人也会受到影响，甚至伤及性命。 “兄弟，水泥桩孔就在前面，那堆钢材后面的位置，我这就带你过去。” 李明开口说道。 “先不急去看水泥桩，你跟我说说，这工地是不是出过命案？” 我抬手叫住李明，询问道。 “这，绝对没有，这个你大可放心，我们是专业的工程队，怎么会出命案呢。” 李明肯定道。 “真的？” 我表情严肃下来，静静的看着他。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最好不要骗我，否则，别怪我帮不了你们。” “这……这……” 李明顿时犹豫起来。 看着他的表情，我心里已经大概有了猜测。 沉默片刻后，开口道，“我是来处理事情的，不是警察，也没必要管你们的弯弯绕，但事情的起因你必须跟我说明白，否则别说我不管，就是想管，恐怕也管不了。” “这种事情，终归要对症下药才能处理，明白吗？” “这……好吧。” 李明点了点头，似是下定了决心，终于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很多工人都清楚，只是老板下了禁口令，不让我们往外说，害怕工程结束后，外面听说盖楼前死过人，影响销售。” “恩。” 我不置可否的点头。 李明顿了顿，继续道，“事情说起来还是和那水泥桩孔有关，当初我们打孔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机器钻头脱落，掉进去了。” “因为水泥桩孔一旦确定，就不好随意更改，不然损失会格外巨大，所以我们就请了专业的水鬼来进行打捞，这种事情在工地也比较常见。” “可没想到，水鬼在来打捞的时候又出了意外，下去的那位虽然成功勾住钻头，顺利将其打捞了上来，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输氧管却莫名破开了，那水鬼没等上来，就在下面憋死了。” “事后老板按照合同规定，给对方赔偿了两百万，此事也就这么结束了。” “之后没过几天，工程继续进行，水泥桩孔打好，上桩固定，然后就出现后面的情况了，这个，不会真的跟那死掉的水鬼有关吧？” 说到这，李明也有些怀疑了，忍不住盯着我问道。 “补偿的两百万你们确实交给人家了吗？” 我询问道。 “当然了，这种事我们也不敢乱弄啊，钱是老板给的，就直接交给的他儿子，我在边上亲眼看着呢。” 李明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就奇怪了。” 我摇了摇头，心中也有些不解。 按理来说，这种事情都是提前有过约定的，如果老板按照约定支付，即便死者有怨气，也不会这么浓，还生出这些事情来。 可若不是，又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至于李明刚才说的水鬼，这里指的却并非是真正的鬼类，而是一种职业别称，当工地出现这种意外时，就需要找人下潜进桩洞里去打捞，将钻头用钢丝绳穿过固定住，再拉上来。这些捞钻头的人戴的面罩可以提供氧气和对讲机。有的时候桩井很深水压很强，就只能在下面工作十分钟，就算没有弄好，也要马上上来。 他们就是工地的钻头打捞师，而工地上的人则称他们为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