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回 实心眼儿的雷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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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几声巨响,紫霄九连环声势浩大环在雷丸的周身,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闷响,九连环竟环环散开,以迅雷之势,紧紧箍住了他的手脚脖颈和身躯上其他要害之处,令他身形僵硬,难以动弹,连虚空都像是在转瞬间凝滞下来。 海芋并未想过只此一招,便能打败堂堂天一宗的首座,她神情凝重,没有半点松懈之色,双手不停的翻飞如花。 “嘶嘶嘶”几声轻响,圆环上镶嵌的白玉蛇首扭动,渐渐长出蛇躯,在圆环上攀援缠绕,发出直冲云霄的嘶嘶声。 圆环上随即腾明紫色的云雾,一团团一簇簇的在雷丸周身翻滚,云雾渐渐凝实,云遮雾绕般的将他的身形掩盖起来。 这边是紫霄九连环的妙处,不止能够禁锢人的身躯法力,白玉蛇首发出的嘶鸣声更能动摇心神,而这明紫色的云雾则是极厉害的幻阵,没有一柱香的功夫绝难破除。 海芋修为并没有多么高深,但敢只身来闯太乙殿,所仰仗的也不过是几个厉害的法器,这紫霄九连环便是其中之一。 见雷丸并没有动静,海芋暗自松了口气,身形飞快的滑向殿门,眼看着就要夺路而逃。 江蓠在融冰峰没能找到雷奕明,心中顿生不祥之感,听崖香说,七星图中的秘密藏在了天一殿后头的太乙殿中,但江蓠却并不十分相信,崖香虽说有天一宗小灵通之称,这等隐秘之事,他区区一个小厮跟班,再如何消息灵通,主事之人没有可以吐露之下,他也是无法得知的。 那么,主事之人为何要将这样隐秘而要紧之事泄露给崖香,要知道他这个小灵通,可是天一宗内出了名的大嘴巴小灵通,不管甚么消息,在他耳朵里转一圈儿,保管传的满宗都知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保不齐这就是个坑,等着人往下跳。江蓠神思恍惚的从融冰峰出来,盘算着是不是该下山一趟,去村镇中寻一寻雷奕明。 就在此时,太乙殿的方向传来一声声摄人心魄的“嘶嘶”声,江蓠的心神狠狠晃了一下,随之涣散下来。 江蓠顿觉不妙,聚起一口气狠狠咬了下舌尖儿,满口血腥和剧痛将他的心神拉了回来,他转头望向太乙殿的方向,怪异的声音已经消失,仿佛方才是他的幻觉,他略一思忖,飞身而起,匆匆往太乙峰赶去。 尚未靠近太乙殿,江蓠便听到女子惨烈的痛呼声,就着殿前明亮的灯盏,他眼看着海芋从殿门飞出,重重砸到殿外的青砖地上,她噗的一声,大口大口的吐出鲜血,挣扎了几下,却没能站起身来。 只听得嗵的一声巨响,海芋落下之处,腾起呛人的灰尘,而青砖上浮现出一丝丝裂痕,如同蛛网密布。 随即便是雷丸双手各托着一团墨绿色的火焰,飞身而出,而他身后的大殿中,桌倒椅飞,墁地的金砖上符文飘动,血珠子洒落符文间,显得格外森然。 江蓠心下一沉,忙掐诀分身而去,却不料看见了他最怕看见的一幕。 雷丸双手相对一搓,“噗噗”几声轻响,一团腾腾烈焰破空而出,墨绿的火苗迎风飘摇,四围猛然被炙烤的炎热起来,俨然有将虚空烧化的架势。 “去。”他单手一挥,火焰重重袭向倒地不起的海芋。 而殿门右侧,高耸入云的树冠一阵剧烈晃动,雷奕明竟突然出现,挺身拦在了海芋面前。 雷丸脸色大变,惊诧至极,却已来不及收手,只眼睁睁的看着那两团火焰硬生生砸到雷奕明身上。 雷奕明脸色骤白,血从唇角漫了出来,他甚么话也没说,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只伸手将海芋覆到背上,见雷丸没有回过神来,他神情复杂的单手轻晃,长剑在雷丸面前重重一刺,而他则背着海芋,拔腿就跑。 “轰隆隆”巨响过后,雷丸面前的地面坍塌出一个巨大的深坑,乱石飞沙四散开来,灰尘裹挟着淡淡的腥气,扬起数丈之高,将殿门外的两棵冲天巨树打的劈啪作响。 “雷奕明,你大逆不道,你敢叛宗。”雷丸惊怒异常的大喝了一声,灰头土脸的冲出乱石,飞身便追。 江蓠心知不妙,可眼下也没别的法子了,他浑身光华一敛,悄无声息的藏在了一旁的树冠上,在雷丸快要追上雷奕明二人之时,他猛然轻挥衣袖,一片铅云飞旋,嗡嗡嗡的声音由远及近,落在了雷丸的头顶。 雷丸大吃一惊,身形一晃,周身红光大作,抬头望去,只见铺天盖地皆是无数只拇指大的甲虫,短短的双翅振动间,散发出猩红荧光。 这些甲虫虽然身量极小,可遁速极快,且数量惊人,密密麻麻的围在雷丸周身,那些猩红的荧光在他周身连成一片血光,血光茫茫,暂时禁锢了雷丸的法力。 雷丸恼羞成怒的大吼了一声,手上火光大作,绿莹莹的烧向虫群。 江蓠知道自己的这点小伎俩拦不住雷丸,只是讨了个出其不意的巧,暂且拦上片刻,他从树冠一跃而下,一把拽住雷奕明,低低吼了个“走”字。 雷奕明呆了一呆,半晌才吐出个“你”字,便甚么都说不出了,只能任由江蓠拖着他,不停的变换方向,七拐八拐,穿林过壑,才艰难甩开了雷丸和众多天一宗弟子,趁着蒙蒙夜色,回到了太白山下的村镇中。 这处村镇位于太白山脚西侧,说是村镇,但人丁却极为兴旺,方圆八十余里地界儿上,足足有三四百户人家,而这村镇因紧挨着天一宗,素来民风淳朴,日子过的安稳平静,已有百年未曾听说过偷盗之事,此地算是真正做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村西头儿有一处僻静院落,三间土坯屋舍并一个不大的小院儿,荒芜了许久,数月前,这院落里住进来两个年轻姑娘,一个皮肤微黑,眉清目秀,看上去是经年劳作的温良模样,而另一个柳眉杏眸,顾盼生姿,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娇艳姿容。 两个姑娘一住进来,便引起了不小的躁动,热情的妇人便登门拜访了,在屋中坐了半晌,饮了几盏茶的功夫,三言两语的便打听出了二人的来历,这二人是姐妹,姐姐叫海芋,妹妹叫羌活,原是醴泉人,后父母双亡,被缺了德的叔父卖掉,这才逃难出来,被天一宗所救,带到村镇里住下,而最要紧的是,二人都没有婚配。 这村镇里适龄的光棍儿一抓一大把,适龄未许婚的姑娘都是香饽饽,更遑论是两个生的不错的姑娘。 此言一出,年轻的后生们便动起了心思,心眼儿活泛些的便直来直去,领着二人在村里转上一转,哪里有山何处有水,集市在哪,官道怎么走,皆说得清楚明白,还可以瞅准了时机送点花花草草,聊表心意。 而心眼儿实诚的则帮着二人干些杂事,修一修快要倾倒的院墙柴门,打理平整院落里的杂草荒地,连挑水砍柴都得赶早来抢着做,来晚了就只能看着旁人献殷勤。 今日晚间,羌活原本想找海芋说会儿话,可瞧见她屋里已熄了烛火,暗自奇怪她今日怎么睡得如此早,却也没有多想甚么,便也早早睡下了。 谁料夜半时分,寂然的深夜里,院中传来开门的声音,还隐约伴着沉重的脚步声。 羌活猛然惊醒过来,有些恐惧的呆了呆,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可凝神一听便慌了神,忙披着衣裳,蹑手蹑脚的走到院中,一眼便瞧见雷奕明扶着个软塌塌的姑娘,旁边还站着个陌生男子,她愣住了,打了个磕巴:“雷大哥,这是。”她多看了那姑娘几眼,只觉眉眼格外熟悉,不禁掩口惊呼:“海姐姐,海姐姐这是怎么了。”说着,便伸手过来搀扶海芋。 雷奕明摇摇头,虚弱萎靡道:“没事别怕,羌活,去烧点水。” 羌活抿了抿唇,没再多说甚么,只转身进了灶间,引燃了灶火,烧水做饭。 江蓠若有所思的掠了羌活一眼,便拖着雷奕明二人进了房,将海芋安置在炕上,环顾了一圈儿这屋里的摆设,他不禁唏嘘,这海芋乃是堂堂万毒宗的四姑娘,自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长大,竟能来这贫寒之地吃苦受罪,着实不易,为了打天一宗的主意,她也真能豁的出去。 这屋里油灯昏暗,窗棂破败,土坯墙未经任何修饰,露着枯黄的稻草,除了占据了半间屋子的土炕,和炕上一张斑驳布满油渍的破炕桌,便再没旁的摆设了,对,搁在炕上的床褥棉被是新置办的,簇新的纹样与这间屋颇有些格格不入。 雷奕明轻咳了一声,望着江蓠虚弱道:“江蓠,你,你你,你怎么来了。” 江蓠恶狠狠的瞥了雷奕明一眼,先是给海芋切了个脉,伤势虽重,但好在没有性命之忧,随即又凶神恶煞的拉过雷奕明,一边切脉,一边埋怨:“我,我我我,我怎么了,我不能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