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见血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不受控制地僵立在原地，他们仿佛见证了某只血腥巨兽的苏醒，扑面而来的杀意让人背脊发寒。 原来这世间真的有血气这种东西……他们愕然地发现，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肌肉和力量在此时瘫软成了一团烂泥。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林永么？！ 高高在上、故作姿态却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公子，曾经可以被他们肆意讥讽嘲笑的林永已然消失无踪。 此时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 那分明是……不知道屠戮过多少生灵、手沾多少血腥的…… 恶魔！ 他走到其中一个青年的面前，论身高林永甚至要比对方整整矮一个头。 青年想要逃走，奈何腿脚早已麻木，生根般扎在原地，只好眼睁睁看着林永走到面前。 青年用充斥着乞求与恐惧的眼神看着林永，对上那双褐色眼瞳的时候，他瞬间被抽走了所有苟延残喘的力量，几乎要直接跪倒下去。 黑洞般的眼瞳，滔天的杀伐与毁灭，所有希望都将被其吞噬殆尽。 “你很高。”林永突然蹦出一句不明不白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接下来，等到所有人都领悟出了他的意思，周围的空间顿时被某种扭曲而荒诞的绝望给充满了。 “但你知道吗……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有哪只臭虫般卑贱的东西……用这种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我。” 林永的声音格外平缓，他用一种格外认真的语气，说着开玩笑般的话， “那么，就让我来帮你修正这个错误吧。” 在一片惊恐的视线中，他抬起了手，朝青年的脖颈抓去。 这只手就如锋刃般刺入血肉，切豆腐一样，从脖颈的另一端贯穿而出。 血管、肌肉与骨骼脆如薄纸，喷涌的血如箭射出，而林永早已向旁边退开，没有被沾染上丝毫。 他的手上，提着一颗死不瞑目的头颅。 亡者的尸体尚未倒下，心脏仍在搏动，将血液自断裂的脖颈泵出，形成一柱血泉。 感受着温热而黏稠的血液从指缝间垂落，林永眼中闪现过一丝厌恶。 太弱了！ 甚至无法让他的情绪产生任何波动。 这样的屠戮，就像踩死一只蚂蚁，没有感受到丝毫抵抗，又怎会诞生成就感呢！ “这只是……第一个。” 他缓缓转过视线，看向周围早已颤若筛糠的不良青年们。 “接下来，轮到你们了。” 在这道目光下，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彻骨的凉意，严寒自尾骨升起，直逼四肢百骸。 一切反抗的意志都被其剥夺，只能杵在原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林永依旧是那副消瘦憔悴的模样，眉眼间的丝缕落寞令他带有别样的气质，这类人更应该担任那些青春言情小说的男主角，而不是现在手提头颅、嘴角含笑的杀神！ 他随意甩了甩手，头颅划过一道弧线，‘咚’地一声砸在某个不良青年的脚旁。 不断渗出的血混杂着骨屑，在地面上蔓延流淌。 这个画面直接摧垮了不良青年们最后的意志。 腥臊的液体从裤裆中渗出，乞求、惊惧、憎恨等情绪同时缠绕在脸上，让五官扭曲成一团。 平日里多么放荡不羁，言谈中对于死亡的不屑……直到此时，他们才明白过来，自己从未具备过直面死亡的勇气。 如果求饶有用，想来所有人都愿意朝着那位修罗般狰狞的年轻人匍匐跪拜，用尊严谋取一线生机。 可惜……他们害怕到连跪下的力气都失去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被血覆盖的手朝着自己抓来！ “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有人崩溃了，他在死亡的前一刻，看到了难以想象的一幕。 那只手，在触碰到他胸膛之前，竟然融化了，成为一团黑色的流体。 至深至沉的黑暗，深邃无比，如同一团阴影，能够吞噬将周围的光。 这团阴影迅速凝固为一只黑色手爪，锋利异常，毫无滞涩地没入他的血肉，切断肋骨，抓住了他血淋淋的心脏！ 林永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手中捏着一颗搏动着的肉团。 下一刻， 他甚至没有对这枚心脏投去任何目光，五指锁紧，直接将其捏爆。 血肉飞溅！ “你不是林永……你是魔鬼！魔鬼！” 旁边一人惊恐地嘶吼起来。 在恐惧的催动下，他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强撑起麻木的肌肉，朝后方逃命而去。 而林永看到此景，却只是冷笑一声，没有阻拦。 不过是一只蝼蚁而已，杀不杀都无所谓，没有必要多费力气。 更何况……有人会替他解决掉这条漏网之鱼的，不是吗。 …… 那人跑了许久，眼眶中瞳仁因惶恐而剧烈颤动，心脏仿佛能够从喉咙里跳出来，却始终没有听到后方有追击的脚步声传来。 只有血液在喷溅，头颅滚滚落地，尸体跪俯倒下…… “我没有死！我没有死！”他在心中疯狂呐喊。 林永……不！那个恶魔，竟然没有来追杀他？ 为什么？ 他明明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杀意！ 方才从身后传来的那道冷笑再次响起。 是不屑么？ 如果放在一天前，有人对他这样冷笑，他绝对要上去让对方尝尝铁拳的滋味。 但现在！ 他却觉得侥幸，几乎要激动地哭出来。 听着身后不远处传来的、同伴死前的哀嚎，却如同仙乐般动听！ 如果不是有这些人为他垫背，他怎么可能从那个恶魔手里逃脱？ 他甚至期盼着，林永能够花上一点时间折磨折磨他的同伴们…… 那样，不就有更多的时间供他逃跑了么！ “在我逃离这个鬼地方前，你们可千万别全死完了啊！” 明年，一定会帮你们烧些纸钱的。 就在这时，视野的余光中却瞥到了一条被撕裂的手臂。 难以形容的恐惧感再次涌上脑海，他僵硬地转过头…… 在手臂的旁边，是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 曾经熟悉的人，此时却双眼猩红，嘴角残留着丝缕血肉。 “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