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杀局！
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一个人，也和林永一样，悄无声息退到边缘位置，以旁观者的角度纵览全局。 当林永注意到他的时候，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林永，并露出一个不明意义的微笑。 行动局到底要考验他们些什么？ 反应？力量？智慧？还是勇气？ 但作为一个普通人，倘若真的和食尸鬼对上，那时候‘勇气’的近义词怕不是‘脑残’。 “真是奇怪……”林永轻声低语。 武装人员依旧站在墙边，无动于衷的样子，只有微微上抬的枪口意味着他们正在高度戒备。 黑衣男人则倚着其中一根金属柱，冷眼旁观， 那些人，好像并没有尝试恢复秩序的意思。 真要放任食尸鬼在这里大杀特杀吗？ 这还只是其中一个小组。 没理由只折腾他们，其余考核小组大概也碰上了相同的情况，此时参与考核的人数虽说没有上万之多，但上千还是有的。 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消息真的能压下去么。 即使将所有被淘汰者全部杀光，也无法阻止外界的质疑与抗议。 他们到底想做些什么？！ …… 一朵小小的火焰，在黑暗中悄然腾起。 被死死压抑的嗜血冲动，那源自血脉深处的渴望，渐渐苏醒，随着血管中的激流，遍布四肢百骸！ 心脏的搏动愈发急促了，血液无声咆哮，如泄洪般汹涌，让青筋从皮肉下隆起，因脉搏而悸动着。 癫狂而贪婪的漆黑从四面涌来，向着瞳仁迅速覆盖而去。 细小如针的血丝，从中心一点骤然辐射而出，彼此缠绕交织，化为黑暗中的一抹猩红！ ‘我最喜欢看到的，就是人类那无助而哀怜的恐惧了……’ 在惶乱的人海中，其中一个，缓缓揭下了伪装，面孔上多出了些许应有的猖狂。 ‘他们弱小，却戴着自傲虚伪的面具，面具戴了一辈子，便成了他们自己的脸，唯有恐惧，才能将其撕下，露出血淋淋的本性……’ 鼓动着的赫子从左肩下钻出，如蟒蛇般缠绕在肩头，泛着幽暗的红。 一截厚重的血刃笔直地从肩头向手掌延长，紧密地贴在手臂外侧，直到长出指尖数十公分才彻底定型。 周围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哄乱而嘈杂，朝着四周退去的人群，那一张张因惊惧而扭曲的脸…… ‘恐惧吗，真是令人垂涎的味道……’ 嘴角勾出狰狞的笑，舌尖划过嘴唇，似乎在品尝着什么。 此行本就不抱有生的打算，他携着使命而来，却从未想过活着离开。 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曾经有人犯下了过错，而他便要来将其弥补。 即使…… 付出生命！ …… 又出现了，如火苗般燃烧着的恶意。 是他么？！ 林永下意识去寻找方才那个格外焦虑的人。 但说不清道不明的，他心里升起了丝缕的不安。 不对劲。 刚刚那个人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大门上，难道不是想逃离这个‘陷阱’吗…… 都自顾不暇，还想着杀人，没有道理的事情。 就在这时，人群中某处，猝然响起了歇斯底里的惊叫！ “喰种出现了！” 有人大吼着，试图推开旁边同样惊慌失措的人，朝行动局武装人员所在逃去。 对于喰种的恐惧早已牢牢扎根于人们的心底。 他们互相推攘、践踏，没人在乎其他人的生死，只求自己能够在喰种的袭击下幸存！ 许多人都带着求救的眼神，望向武装人员们。 然而，让所有人都惊愕的是，对方似乎根本没有出手的打算！ 怎么可能！ 在这种情况出现喰种，难道不是对方的责任，应该立即将其击杀的吗？！ 这里可是特殊行动局！ 那些人的职责，不就是清剿喰种，保护市民么？！ 为什么……反而像是在故意放纵食尸鬼一样？ 没人能够料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即使是林永，也是如此。 这不可能是考核的一部分！ 林永清晰地感受到，那道恶意已经将自己牢牢锁定，亦如昨天下午，那只不知名食尸鬼的恶意一样。 只不过，这次的恶意火焰要更加炽烈，比昨天那只强大了不止一两成！ ‘又是一次针对我的刺杀？！’ 他发现，自己的猜测从头到尾都是错的。 之前一直在留意的，那名始终打量着大门、惶恐不安的人，此时正大张着嘴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并没有死，只不过由于企图接近行动局的武装人员，被电昏过去了而已。 如果那人是喰种，又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被电晕？！ ‘原来只是个特别胆小的人类而已……该死！’ 真正的喰种，是他！！ 噗嗤！ 一截血刃刺穿躯体，从背后透出，刃锋上流淌着的猩红，不知道是猎物的血，还是它本身的颜色。 猎物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贯穿了心脏，只有喉咙里的咯咯声伴随着血液和脏器破片，嘶哑地从嘴里吐出。 披着甲赫的手臂往旁边一甩，数十公斤中的尸体就这样被轻易地甩出十数米远，砸在惶恐的人群中。 “不要挡路，贱种！” 尖叫声中，一道充满厌恶与残暴的声音清晰可辨。 那只喰种把恶意隐藏的太好了，直到动手的前一刻，才狂妄地将杀意释放而出。 林永冷冷地望着对方的脸庞。 正是那位和他一样，旁观者般纵览全局的男人。 之前那抹微笑的意思，他已经明白了。 ‘誓要杀你！’ 隐藏在笑意下的杀机，格外浓重！ 特殊行动局的那些人，包括黑衣男人，依旧没有要任何出手的迹象。 他们置身事外，枪口牢牢指着地板，甚至连扣扳机的手指都挪开了。 林永深深看了黑衣男人一眼，并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怜悯。 原来如此，都是安排好的吧。 事已至此，林永知道，那些人不会再出手了。 他们这一组五十人，之所以会被领入这个房间，并不是为了所谓的‘考核’…… 这根本是…… 彻头彻尾的， 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