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持鞘者
“你们……” 门外走进来的是一个身穿白色搜查官制服的男人。 他的名字是袁志邦，虽然衔职仅为一等搜查官，但职位已是临平市特殊行动局G字队副队长。 等到这次讨伐战落下帷幕，如果他还活着，那么上等搜查官的衔职基本是囊中之物了。 不要小看上等搜查官的地位，在临平市这个偏僻的小城，上等搜查官已算局内高层，一言一行都将对城市未来的走向产生影响。 用胳膊夹着一本厚重的黑皮革笔记本，刚想和里面的人打招呼，但不经意间瞥到那一地血腥后，袁志邦却愣住了。 黑衣男人闻声抬头，看到来者之后，脸色不由地微微变了变，不过立即被很好地掩饰住了。 “没你的事，这里还没有结束。”他挥挥手赶人。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考核有这环节，还有真家伙来演示？” 来者俨然不是什么好糊弄的角色，他向抬尸的几人，示意他们把尸体放下。 “没有枪伤的痕迹，全身上下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创口……唯一的致命伤在……眼睛？” 嗤…… 他将插在食尸鬼尸体眼窝内的长石英破片拔了出来，带出些许灰白色的流体，血液自尖端淌落，坠成长而垂直的细丝。 “足足刺入十多厘米了啊……下手可真狠。” 他将石英片左右晃了晃，试图甩掉石英破片上的秽物。 只听喀嚓一声，没怎么用力，破片居然直接被甩断了！ 坠落在地，摔成细碎的断片。 “这么脆？”袁志邦有些诧异地自言自语。 事实上不仅是他，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心中都顿时冒出一个疑问。 既然这根石英片是如此脆弱，那在它把食尸鬼的脑袋捅穿的时候，为什么偏偏没有断？！ “唔……能够做到这一点，如此精准的力道把控……” 他看向附近的武装人员，问道：“是谁？”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面面相觑，没有人回答。 于是他又看向那个脸色有些尴尬的黑衣男人。 “别看我。” 事已至此，黑衣男人也不可能继续隐瞒下去。 更何况，无论他说不说，对方最终都会知道答案的。 “是他。” 顺着黑衣男人的目光，袁志邦茫然看向了倚在墙边、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年轻人。 他眼中流露出了讶异的光。 刚刚还脑补了块头特大的壮汉，师从某位高人，此时藏匿于L字队或者人群之中…… 不管怎么看，那位年轻人都不像他脑补的那样。 放在别的地方看到，他一定认为，那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宅男而已。 “看招！” 他忽然大喝了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柄形似于刀鞘般的器物。 通体漆黑，曲长而窄，通体冰冷沉重，隐隐有脉搏律动，不似死物。 空中霎时划过一道裂隙般的黑线，长鞘分明无锋无芒，带起的罡风却锐利得能够割破皮肤。 黑线指向的方向，正是林永所在。 林永不曾料到会有这出……虽说如此，他的反应也谈不上仓促。 对方的动作有一刻的滞缓，似是特意为他留出了一些反应余地，否则也不至于在出手前有那声大喝。 身形往旁边一晃，手下意识就要击在长鞘的侧面。 瞬息之中，贴近了，林永心头却是升起一股不祥的冷意。 肩膀猛然压低，让过鞘身，他没有退后，反倒大步跨前，速度极快，五指成爪，朝对方持鞘的手抓去！ ‘居然……被小看了？！’ 见到林永的应对，袁志邦难以置信，不过这并没有让他心中产生愤怒，取而代之是的某种好奇。 ‘果然非同寻常，有意思。’ 手上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延缓，漆黑长鞘就如他另一条手臂，心念方起，鞘身便已随之而动。 明明是有形之物，却硬生生地在刹那间变了方向，化作一道鞭影，往身侧抽去！ 鞭影所向，便是林永所在，可受限于刚才的变向，它的速度并不快。 ‘这一下，按那人的速度，不该会打实……不妙！’ 余光中，袁志邦骇然发现，年轻人根本没有躲避的意思，竟径直朝他扑来！ ‘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不顾自身安危也要揍我？’ 袁志邦不由地懊恼。 本来难得手痒，想来找L字队的某人切磋一二，见着一个似乎能够用一条薄石干掉喰种的猛人，看模样又很难与那战绩相匹配…… 一时热血上涌，手里贱得发痒，便率先发了难。 现在想想，确实唐突得紧。 毕竟若是有哪天，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突然朝他动手，即使那人并没有恶意，他怕是也很难辨别出其中的意思，做出各种应激反应也在所难免。 他倒不怕自己被反杀之类，手里的‘鞘’还未真正唤醒。 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让鞘完全苏醒，即使对方徒手便有堪比SS级喰种的实力，他也能周旋片刻。 唯一怕的，就是对方不依不饶，非要较量出个好歹来。 本身不占理，袁志邦也不好意思下重手，但对方显然也不是寻常人物。 不能将自己的鞘唤醒，还要处处畏手畏脚，这种情况下要保证自己不被揍，似乎……有点难？ “停！” 他匆忙把鞘收回，提到了手上，整个人同时向后退去，唯恐那年轻人趁此对他下手。 然而，就在这眨眼之间，袁志邦却忽然发现，眼前竟已空无一人，不见年轻人的身影，只剩下食尸鬼留下的血渍在地板上缓缓流淌。 ‘是什么时候……’ 他大惊，正想转过头！ 身后微微风声响起，没等袁志邦做出反应，一只手已然从后边捏住了他的脖子。 袁志邦毫不怀疑，对方只需要轻轻一扭，就能取走他的性命。 与此同时，他只觉手腕一痛，接着又是一麻，颤栗般的刺痛传遍了整条手臂。 肌肉在此时彻底失去了力量，手里握着的鞘自然也落在了地上，被人捡走。 “不许动！” 同时传来的还有枪栓清脆的撞击声，霎时，数十支枪管齐齐朝这里指来。 房间里的气氛，不知不觉间再度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