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阴霾
太仓促了，有马贵将没想到他会在克尼库姆迎战这位最强的敌人。 如果有马身边有他常有的库因克，无论是ixa、鸣神，还是SSS级库因克枭，林永想要击败对方也许还要多费一些工夫。 但现在手里的仅仅是一柄S级库因克，不仅不是常用，其赫子来源也仅仅是寻常甲赫而已，而搜查官的战力有很大一部分都取决于此。 对于有马而言，用这柄库因克应付一般的入侵者绝对足够，即使入侵者是SSS级喰种，他也有自信将其枭首。 可惜他的敌人是林永。 至今为止‘审判者’的实力依旧是个谜，但也绝不是仅持有一柄普通S级库因克的有马贵将能对付的。 这也是有马贵将认为林永没有对他说谎的原因，欺骗一个必死之人，他相信林永没这么无聊。 整场战斗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地方，没有绚丽的光影特效，只有沉闷的兵器碰撞声，最后清脆的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洒落在地上。 “真的要留在这里，为CCG陪葬？” 林永看着手中仅持一柄断刃的有马，直到此时对方依然没有后悔的意思，不过有马若是后悔了，才让人觉得奇怪。 “你本可以看到这个世界的答案。” “没必要，就这样结束吧。”有马贵将随手丢掉断刃，他微微仰起头，望向总控室被合金包裹的天花板，青铜色镀层上泛着冰冷的光泽。 隔着数百米深的土壤，有马似乎能够看到地面的那座城，他以为自己缔造了一座渡世方舟，却是将这座城里的人领入了地狱。 不过让有马贵将感到惊讶的是，自己居然没有丝毫的懊悔，曾经有无数次想象失败后的结果，他都没有料到自己竟会这样平静。 “好。”林永没再多言，“那我送你上路。” …… 最大的阻碍死了，即使合成人肉无毒，ccg也会逐渐分崩离析，不过是个时间问题罢了。 距离他来到东京只有短短的两周，林永却觉得这两周比之前那七年还要漫长，长刃扬起头颅滚滚落地，手中沾染的血愈发浓郁，也总算找回了一丝曾经的感觉了。 这期间其实他有很多次机会能够杀死有马，作为没有赫子的半人类，终究还是需要依靠库因克来战斗，如果一直潜伏在四区总局附近，成为一个致命的影子，林永迟早能够找到动手的机会。 之所以没选择这么做，只因太没意思了，他不喜欢这样无趣的手法，尽管这份耐心是刺客所必须拥有的。 刺客是最狂热也最冰冷的职业，最优秀的刺客甚至能够用一生的时间来寻找目标的破绽，找到便是一击必杀，找不到便在阴影中死去，就像一条一笔划到尾的直线。 然而林永从来都不是一个专业的刺客，以后也不会选择去朝这个方向发展，他的乐趣不在于将目标杀死，而在于将目标杀死的过程。 越来越无聊了，这座城市，自有马死了以后，它在林永眼中逐渐沦为一座坟场。 还没等有马遇袭身亡的消息被散播出去，第一例病变死者就已出现，他当时正在一家商场里购买生活用品，突然告诉同行者‘好像有什么要从我身体里钻出来了’这样让人毛骨悚然的话，紧接着便是让在场所有人都恶心欲吐的一幕——从躯壳里刺出的惨白骨刺，破碎的头颅，以及那充斥着愕然与痛苦的眼瞳。 这也是之后一系列动荡的开端，虽然当时还没人将病变的原因想到合成人肉上面去，许多人猜测是某种新型的rc疾病，但莫名且恐怖的死状依旧在城里掀起了恐慌的浪潮。 如果在屋子里看到一只蟑螂，那么这间屋子至少还有其他十只蟑螂藏在里边。 事实上早在这例死者病发之前，就已有数十喰种因同样的原因而死去，只不过他们都习惯隐匿在黑暗中，至死无人察觉。 直到越来越多的死者出现，死法一样的狰狞，而且死者都集中在服食过合成食品的群体内，人们终于将视线放到了合成人肉上。 不幸的是，到ccg暂停合成人肉发放的这段时间里，依旧有超过一千的喰种领取并服食了毒药。 再加上‘有马已死’的传言，虽然ccg内严格封锁了有马贵将的死讯，然而消息还是被传了出去。 这大概就是旧多派做的手脚了。 旧多二福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又或者林永杀死有马这件事本就在他预料之中，相关的布置很快被反应到了局势上，舆论几乎是立即被掌控在了旧多二福想要看到的方向上。 喰种们所乞求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宣告破灭，本以为有马贵将能够带着他们走向最美好的结局，然而现在领路者死了，不但未来一片渺茫，他们自己也走向了末路。 绝望令人极端，昔日的嗜血再度回到了喰种们的躯体里，又或者从未失去，只是沉眠，绝望迫使它再度苏醒，喰种们开始发泄式地袭击人类，而非为了捕食。 短短一天的时间，从世外桃源到人间炼狱，东京街道上血肉横飞，猩红的液体四处流淌，秩序荡然无存，面对喰种疯狂的反扑，失去首脑的ccg已然无力抗衡。 城内阴云密布，人人自危，安宁与平静最终只是昙花一现，仅持续一个多礼拜就彻底破灭，像个虚幻如泡影的梦。 无论是有马派的辖区，还是旧多二福的领地，整个东京没有一寸土地能够避开这次劫难，事实上旧多派的统治也是基于合成人肉的，想要人类与喰种共存，这是避不开的东西。 包括人造喰种，任何进食过合成人肉的喰种都难逃一劫。 诡异的是，黑市中‘进化药剂’的价位非但没有下滑，反而像是火箭般上窜着，三天时间内，从一辆车左右的价码，直接跃升到了中央地带一座房屋的价格！ 无数人类倾尽所有财产只求得到‘进化’为喰种的资格。 是否需要进食人肉他们已经不在乎，人性只是个能够随意抛弃的东西，所有人都只想在这熔炉般的炼狱里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