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敌强我弱,怎么办?
梁二果然不负梁帅所望,练得一手好兵。 从他带着闪骑营来到边关,契丹的铁骑就再未踏过边境半步。 只是,今时已不同往日。 此番,契丹大举进犯,本就抱着孤注一掷的念头,人数上几乎是压倒性的。 柳福儿不是梁二,她没有他强横的武艺,更没有驰骋于千军万马,也不皱一下眉头的勇气。 汪家军也不是来去如风,迅如闪电的梁家闪骑。 两厢一比,不论数量还是质量,他们都是弱势。 跟人硬碰硬,无疑一败涂地。 柳福儿背着手,在原地转了圈。 大兵压境,又是如此多的人,统领之人定然不是一般人。 前几年,梁二把王帐出来进去的,扫了好几遍。 把能得各头领承认的血统几乎清剿了个干净。 那么问题来了。 现在,担这事的又是谁呢? 柳福儿想来想去,觉得只能在这儿寻找机会。 她急急把哨探们叫回。 “契丹那边可有什么不大寻常的?“ 哨探互相看了看,四个摇头,一个有些迟疑。 但看其他人皆摇头,他默默垂下头。 “你说说,”柳福儿没有错过他一瞬的表情,指了那人。 那人上前半步,“其实也不能算不寻常。” “我只是看到个扎着丫髻的孩童,他跟前的仆从十分紧张,没等他出来就抱回去,似乎很不想他露面。” 他看了眼柳福儿:“不过,那些蛮子都是举家来犯,也可能是哪个小头领的孩子。” 柳福儿摩挲着下巴,忽的问:“他腰间可有挂坠子腰刀一类?” 哨探仔细回想,半晌有些不大确定的道:“当时就一晃,我只看到有金色闪过。” “那大帐呢?” “可有什么不一样的?” “都一样,”那人顿下来,“好像还有点破旧。” 柳福儿点头,朝几人浅浅笑了笑。 “辛苦了,几位回去歇着吧。” 五人恭谨行礼,退后两步,出营帐。 柳福儿低着头,以脚尖抵着脚跟,来回的转着。 兵士进来,挑亮灯烛。 柳福儿抬眼,发现天色已经暗了。 她止了兵士动作,道:“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点烛火,违令者,斩。” 柳福儿声音冷冷,肃冷的杀气扑面而来。 兵士的心猛地提起,低低应声,快步出去传令。 柳福儿拢好帐篷,退去暗处,换了身方便行动衣裳。 出来后,正跟张武的结拜兄弟张成碰面。 “这里交给你了,”对他,柳福儿很是放心。 交代完他,她转头吩咐兵士叫早前看到帐篷的哨探。 “你要去探契丹大营?” 张成瞄着柳福儿一身融入夜色的装扮。 柳福儿点头。 “你应该也听说了吧,那营里有个孩子,我想去看看。” “不行,太危险了,”张成不赞同的皱眉。 临行前,兄长再三交代,万万看护好她。 若有闪失,他们兄弟都人头不保。 “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没征求你意见,”柳福儿瞟他一眼,余光瞄见哨探过来,忙示意过来,道:“带我去你去的地方。” “我说不行,”张成提高几分音量。 哨探微惊。 一个是大军统帅,一个是他顶头的顶头上司。 他来回看着,有些无所适从。 柳福儿挠了挠眉心。 张成和张武的关系,这里的人都清楚。 不管如何,她总要给张武个面子。 她忍了涌上来的气,道:“我们人力不足,想退敌只有取巧。” 柳福儿道:“契丹的孩童,即便是头领家的,也都是放养的,长大了,他们还要角逐,以争夺继承权。” “那个孩子能这么被仆从守着,本身就很可疑。” “我们现在,跟他们打,根本没有一点胜算。” “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我绝不会放弃,就算你的主子汪三在这儿,也阻止不了我。” 柳福儿越说越气,声音忍不住拔高。 张成还是第一次见柳福儿如此,忙拱手长揖,道:“适才我有些急了,言行很是不妥。城主若有气,尽可惩处。” “但离营探察一事,实在太过冒险。” “城主身系重任,实不容有失。若信任,我愿前往,将那孩童带回。” 柳福儿抿着嘴,看他半晌,弯腰虚扶。 “都尉快快请起。” 张成哪里敢让她扶,赶忙站起来。 柳福儿表情放缓,道:“都尉爱护我的心,我岂会不知?” “只是,”她有些感触,“稚子无辜,若带他回来,便是明知错了,为了大局,也不能留。” “不如亲自确认,若是我想错了,是放是困,总有个余地。” 张成嘴唇动了动。 柳福儿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或许,是我心太软了。” “大人曾说,城主是大仁大义,世人不及。” 柳福儿掀了下嘴角,往外行。 “城主,”张成上前,“若城主不嫌,我愿做马前卒,助你一臂之力。” “也好,”柳福儿也看出来了,要是不带着,大营的门她都出不去。 张成急急转去马棚牵马。 哨探哪里干站着干等,赶忙上去帮忙。 于是,没出半刻,三匹马便披挂妥当。 柳福儿接过张成递来的缰绳,看后面。 张成叫来一人,低低吩咐几句,便赶到跟前。 “城主放心,已经安排妥了。” 柳福儿点头。 这些日子行军,除开行军定位的大事,余下的都是张成来做的。 三人上马,直到天色微明,才感到哨探所说的地方。 隐入才刚长过膝盖的草丛,三人盯着居于中间靠后,毡顶和帘子都补着补丁的帐篷。 “就是那个?” 张成确认。 哨探点头,正要细说。 “噤声,”柳福儿抬手。 蓬帘被人从里掀开,一个仆从打扮的佝偻着身子,提着个红漆净桶出来。 柳福儿抿起嘴。 碰了碰张成,“混进去,弄两身衣服出来。” 张成摸摸鼻子,猫着腰,蹑手蹑脚的追着仆从去了。 没多会儿,他抱着两身衣裳过来,并示意哨探去别处换。 他抖开身上的皮袄,当做屏风,同时用力的别开脑袋,以作避嫌。 “你是打算让人都看见呀,”柳福儿瞪他,趴在草丛里,直接把衣裳套上。